穿。”
陈承平自认没那细腰长,姜疏横还差不多,笑骂一声让他。
陈碧渠有心顾及他们想看热闹的心思,把他们安排在车架两侧,一共四列。待惊绮军散到后面待命后,他们的视野会是最好的。
陈承平明白,也领情,对这位同姓的小统领不免多了几分好感。等队伍整齐了,他还主动凑上去跟他搭话:“陈统领,今天有多少人啊?”
陈碧渠端端正正地朝他施礼:“陈队长,今日百官都会出城迎接。”
“百、百什么?百官?”陈承平愣了。
什么百官?他是不是官话太差,没听懂这个“官”字。
时间不早,陈碧渠很好脾气地他:“很快陈队长就能看见了。时辰将到,还请陈队长入列。”
陈承平只好心绪复杂地退回去,傅东君看到了,小声问他:“怎么了?”
陈承平看他一眼,没说话,比了个手势,意思是准备。
众人一见,立直背脊,直视前方,拿出阅兵的神气,齐步往前。陈碧渠被这整齐的脚步声引了注意,不免多回看了一眼。
这般军容军纪,倒的确值得赞叹一声。
韩非静静地看着缓行而来的车舆,周围百官静默,只有风声在袍子里穿行。
陈碧渠先行勒,指挥惊绮军散开,出御驾两侧那支有些陌生的队伍。
他们穿着奇怪的上衣和合裆的子,布料质感非常奇特,颜色是不太好看的纷杂的土黄。格甚壮,目光淬炼,最特别的是,他们每一人都髡发,看起来极不面。
这是……
韩非没有给他们多打量思索的机会,整理袍袂,前行拜下,扬声:“臣等,恭迎天子回都。”
百官闻言,齐齐拜下,俯首山呼:“臣等恭迎天子回都!”
天、天子?
淬锋众人都愣住了。
他们没有聂郁在这里待得久,也没有傅东君这么好学,更没有陈承平这样,有觅觅悉心教了两个月——但,这两字,本不需太深入的学习。
天,至高无上也;子,人之续也。
天子……
昭阳朗朗,广照四方,是这天底下……最尊贵的人。
陈碧渠俯打起帘,小心翼翼地将天子和公主扶下来,而后恭顺地退到一边,连睫都没有乱动。
众人见状也只好屏息,望着前面衣衫绚丽的、这世间最尊贵的一对母女。
她缓缓走到韩非面前,纤手轻抬,举重若轻:“诸卿平。”
“谢、呃……”韩非看着腕上那只丹蔻鲜红的手,“……陛下。”
百官山呼而起,压住了他的失态。
她手腕一转,把他的手握入手心,攥得紧紧:“是我,先回吧。”
他穿着正一品的太师服制,却被她拉上了天子的御辇,可直到坐到她面前,他才反应过来这一点:“陛下……臣今日着官服,于礼不合。”
“一回来就满口的陛下君臣礼义,”宁昭同轻轻叹了口气,很是轻佻地摸了摸太师的下巴,“然也,你再这么不解风情,我会不喜欢你的。”
觅觅在旁边拱火:“对哦对哦,阿娘可绝情了,父亲可得好好哄着才行。”
韩非一时哑然,竟有些不敢看她,只得轻点一下觅觅的鼻子:“这样贸然地跑出去,该不该罚?”
“觅觅知错了……”小丫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阿娘已经骂过我了,父亲能不能骂得轻一点。”
“我什么时候骂过你了?”宁昭同轻拧一下她的腮肉,“成天撒卖痴的,该让你阿爷好好揍你一顿。”
“阿爷才不会揍我,只有阿娘你才会揍我。”
“我让他揍他就得揍,不然我就揍他。”
“……阿娘你坏!”
“还敢骂我,罚你见到你阿兄前不许说话!”
觅觅委屈地闭了嘴。
她们母女往日少有这般亲稔,韩非看得有些新奇,不防又被她握住了手:“你是不是移情别恋了,宁愿盯着觅觅看都不看我。”
“……”他叹了口气,“同同,我看你也学了些撒卖痴的手段。”
“这才到哪儿,等我回去表演给你看,”她不以为耻,眉飞色舞,还很是不要脸地亲了亲他的手背,“我好想你啊然也,我想抱你,但是衣服容易皱,可是我还是想抱你。你想不想我?我能不能亲你一下?”
觅觅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
喂!还有孩子在呢!
韩非被说得有些狼狈,想缩回手却被她紧紧握住,无奈:“成何统……上进了咸阳,会有百姓跪拜的。”
他话音刚一落,随着一声“御辇来了”,杂乱的欢呼便蓦地响起来,振聋发聩:“陛下来了!”
“陛下回都了!”
“恭迎陛下回都!”
“太好了!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