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二更天。
夜色已深,宝玉看了看自鸣钟,说:“都这个时辰了,今日就到此为止,也不惹得二位姐姐跟着受累。”
“呦,二爷今日到贴起我们来了,平日里你和花大可没少人扰人清梦,麝月!你说对不对?”晴雯憋着嘴。
宝玉一听便知说的是自己与袭人,但素喜她情爽利,也不苛责于她。晴雯略带酸意的一通抢白,未见麝月回应,便转看去,却见麝月只是呆立在哪,对晴雯所说全然不知。
晴雯仗着高给了麝月一记榧子,问:“你这蹄子,发什么呆,难站着还能睡着不成。”
“哎呦!”
麝月上一疼,捂着小脑袋还未回过神,就听晴雯打趣自己,瞧见宝玉晴雯都在笑自己,又羞又气那里肯依。
“我发我的呆,与你什么相干。”
麝月说毕便要打晴雯,二女你追我赶,一番嬉笑打骂,好不热闹!晴雯笑:“够不着!够不着!”边说边仗着量高挑使得麝月进不了,麝月看着晴雯一脸得意,越发气急,抓住一只手臂张口便咬。
“痛痛痛!快撒口!”
宝玉瞧她姐妹俩顽笑也觉有趣,若平时也会加入其中,一起打闹一番,只是袭人还在一旁静养,便上前将其分开。“好了好了,又不是小孩子了,就丢开手吧!袭人姐姐已经睡下,在说都这会了,外面的人听了,也说咱们没规矩。”
晴雯却:“不行,这蹄子刚刚咬我,瞧我不撕了她的嘴。”说着便亮出一段手臂,上面果然有浅浅的牙印。
宝玉却拦在二人之间,说:“我来替你吧,免得你们又说不公。”说着便在麝月屁上一拍。
晴雯看来,只说:“哼!你就偏心,你这哪是打她,摸她还差不多。”麝月听后倒羞得脸红,也回嘴:“还不是你先动手打人的,这会子又乱嚼,还说二爷偏心,只怕他的心里早就偏到你上了。”
宝玉一听只怕二女还要打闹,也在晴雯屁上来了一下,“这下一人一下,扯平了。”二女本是顽笑打闹,既宝玉发了话,也就作罢了。
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宝玉又:“姐姐们准备一下,打发我歇息吧。”二女退下,不多时晴雯端水上来。二女一前一后,一个为宝玉卸去发冠,一个为宝玉解下腰封玉带,一个递上锦帕让他洗脸,一个端过铜盆让他净手,宝玉看着她们合默契,到想着若能让她们在床上一起伺候自己,又不知是何等景象,梳洗完毕晴雯将一应用都撤下去,麝月则将床被铺好,才服侍宝玉宽衣上床,又将脱去的大衣裳一件件叠好,正要走却被宝玉抓住手腕。问:“你往哪去?”
“二爷睡下了,我自然也下去歇息了。”
“这个话,你们两个都在那外睡了,袭人姐姐又病着,我这外边没个人,若夜里要吃个茶,还得劳烦你们跑进跑出的,不如你就在这里睡岂不好。”
“那我便和袭人姐姐睡一块,也可照顾照顾她。”
“袭人姐姐才出了汗,不宜见风。在说如今时气不好,若连你也沾带了岂不更糟,还是在我床上睡吧。”
“二爷可又浑说,也不知害臊,都不是小孩了,哪还能睡一起。”麝月虽觉宝玉所说有理,只是自从分了床,已很久没同宝玉睡了,在说如今也大了,宝玉也越发爷们了,在同床睡,叫她一个姑娘家怎好意思。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只当你是自己人,你倒顾忌起这些,岂不显得生分。”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