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已然看呆了。这并非意料之外的情状,容夫人乐意替他俩牵线,于是转而又问:“令宜,你可知这彩是什么?”
沈令宜如梦初醒般慌张抬,颇有些无措。容夫人当然也没打算让她猜出来,只吩咐边护卫,嘱他将齐闻唤来。护卫恭敬应下,去往场中交谈了几句,惹得众人都向这边张望。
接着不一会儿,远远的,少年撩起衣袍向她们跑来。
“夫人!”
那是一阵热烈而欢欣的风,从草长莺飞的校场上来,深深拂进了沈令宜的心里。陌生郎君的气息离她仅有咫尺之遥,她甚至都能瞧见他额间的汗珠、墨黑的眉以及亮如星子的双眸。
这实在……太逾矩了。
沈令宜不敢再多看,赶忙避到了容夫人后,拿团扇遮住了脸。
“沐恩,退后些。”容夫人也很无奈,轻喝了他一句:“别冲撞了姑娘家。”
齐闻应了一声,乖乖后撤了两步。来时他只瞧见了容夫人,直到此刻,他才注意到还有旁人在场。
军中男子从来没有那么多繁文缛节,可对方似乎是个未出阁的小丫,齐闻只得收起冒失子,装模样揖了一礼:“不知这位是?”
沈令宜不敢作答,由着容夫人解释:“这位是沈将军家的小姐,名唤令宜。”
话已至此,她也不好一直个哑巴。沈令宜侧还礼,嗫嚅:“公子安好。”
“不敢当。”齐闻觉得这姑娘胆小又扭,但还是规规矩矩:“在下姓齐名闻,字沐恩,沈小姐唤我沐恩就好。”
沈令宜闻言,暗暗他轻率。初次见面,她哪里好意思唤他的字?不过眼下她还得装成大家闺秀的模样,于是只羞带怯地一笑了之。
容夫人将他们二人的小心思尽收眼底,心念一转,挑开话:“若我没记错,沐恩,你赢的彩正是从我手里出去的。那匣中应当是枚金镶玉的坠子,你瞧瞧,是也不是?”
齐闻开了匣子,定睛一瞧,倒还真是。这玉坠成色好,工也好,只可惜一看就是女儿家的玩意。难怪黄珏这么想要,估计是讨他阿姐欢心的。
思及此,齐闻正开口物归原主,没想到容夫人勾了勾,朝他使了个眼色。
他俩虽不是亲母子,但相这么些年,有些话本不必点破。齐闻犹豫半晌,终究还是顺着容夫人的心意,主动开口:“沈小姐,你初来应天,想必无趣得很。若不嫌弃,闲时可以多来校场上走走,我常在这里的。”
他摩挲着木匣,略不自在地咳了一声,继续口无遮拦:“这坠子,想来你佩着好看,且当是我送你的见面礼罢!”
说完,他抬手就要将匣子到沈令宜怀里。
沈令宜大惊,她从没见过这般送见面礼的。一番话说得不清不白,若非有长辈在场,真是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她一个姑娘家,怎能总往军营里跑?再者,什么叫“他常在这里”?难她来校场是专为见他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