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个坐在咕嘟作响的坩埚和蒸馏边上,肩并着肩说话,花了三次蒸馏的时间才拼凑出当天的全程。程是没错的,但中间存在两次失误,一次是塔特花了太多时间去检查那个雕像,以至于他在茫然无知的时候被影响了,第二次是封印箱的效果或许不足以抵消雕像带来的影响,因此,在他行进路线上所接到的人也都因为影响产生了轻微的偏移。
塔特的回应是沉默。他的手盖在伊拉拉的手掌上,眼睛却微妙地移开了,好像忽然有什么别的东西引了他的兴趣。
这个推论基本上可以说是合情合理的,甚至于,它也解释了所有人在行为逻辑上出现的小小破绽,但伊拉拉的重点倒没落在这里。
“就是……一旦进行碰,或是用眼睛看到,或是感受到……就会导致某种事情发生的东西,多数都是糟糕的事情,只有极少数不那么致命,但也算不上好事情。”塔特若有所思地说,“我的记忆……不,不是记忆出了问题,我仍然能够回忆起它的模样,乃至于我对它所下的判断和记住的全数据。但我没办法告诉你,只要想要把它说出口,那些东西和标准就会变得混乱起来,这么说,不是影响记忆的类型,而是混淆认知,让人变得没有判断能力的东西。”
“……封印箱不足以抵消影响吗?!”她瞪大了双眼,下意识地放轻声音,“那不是他们提供的封印工吗?”
图用肤和尖感受它?
那东西制作良,箱子内的雕刻魔纹和外的花纹非常契合,塔特把它拿回来以后,她欣赏了半天,啧啧称奇,就连一向挑剔的盗贼也隐晦地说他觉得这东西不错。这样重要的任务,居然也能偷工减料吗?难对于野狼的雇主来说,这本不重要吗?
伊拉拉的眼睛眯了起来,她相当罕见地用锐利的眼神视着他,直到盗贼咕哝了一声。“好吧。”他不甘不愿地承认,“那箱子我换过。”
“……这么说来,那是会被封印箱给阻绝的影响,那就排除了天然质的可能。”伊拉拉觉得自己被抓得有点疼,但她没说什么,只是向他边凑了凑,把肩膀贴到了他的手臂上。经过连续的变化,她觉得自己简直惊人的平静:“没关系,我们会搞定的,下面,你要把当天的所有事情详细地告诉我,所有你能回忆并说出来的细节,一个都不要遗漏。”
他的神色第一次凝重下来。塔特缓缓地说:“我知他们为什么要另外找人来偷这东西了。它是不可碰的。”
“大意了,果然不该看酬金接取任务。”他一边说,一边出了一个相当恐怖的笑容,“它对我的影响可能还在继续,不那东西是什么,最好还是把它的详细情报弄到手再说。”
“……什么叫不可碰?”对话进行到这里,哪怕再迟钝,也知问题可能出在哪里了。伊拉拉抓住他的手,试图检查盗贼暴在外的肤上有没有什么异常的纹样,但就她所见,他苍白的肌肤上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