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惊诧不已,半晌说不出话来。
如果从爱是恨不得时时刻刻在一起这种角度来分析,陶淘也得不出什么有效
结论。他们单独在一起的时候,倒也算如胶似漆,可是一则见面次数也算不上太
频繁,二则很多时候他们都更喜欢呼朋唤友的热闹感觉。
更重要的是,陶淘从没有学会专一,不知该怎么对别人负责。她贪图新鲜
的格不像一般女孩子只表现在购物打扮上,她的同样贪图新鲜。她担心以
程琅的格,要知了这些肯定是雷霆震怒的,烧到别人上她还可以抱着隔岸
观火的态度,可是要烧到她上,她该怎么办呢?她可是见识过他的手段的。
还好,陶淘的纠结并没有延续太久。程琅毕业的那年,他又去北京实习了几
个月,期间他回来跟陶淘说实习的设计院对他很满意,希望他毕业后去北京,北
京是首都,发展空间和前景都十分广阔;但本城的省设计院早就说了要他,本城
的人脉关系肯定更好,因此想听听她的意见。她不期然想起了高峰,于是又把差
不多的理说了一遍。但程琅除了自条件出众以外,家世也十分显赫,从小到
大的优越感使他没有高峰的孤傲和顾虑,听陶淘说要照顾父母,他立刻说:「这
有啥,等他们退休了接过来照顾就是了。」
「那我现在还要上班呢。」陶淘负隅顽抗。
「你那班,上不上都行,」他皱起那双的剑眉:「我看现在的学生胆子
越来越大,不学好。」
陶淘无语,因为程琅曾撞见过男学生对她献殷勤,所以一直对她的工作颇有
微词,他也不喜欢陶淘在课余时间跟学生们有过多的互动和交往。但陶淘一贯爱
岗敬业,她实在看不惯程琅对她工作的看法和态度。
沟通多次两人始终达不成共识,最终程琅只好跟她说:「我先过去,你等我
一年,最多两年,我会联系好单位,把你调到北京去。」
「你去,我不拦你,但我不想调到那里,也不会等你。」陶淘是这样回答他
的。
主席大人一贯的自信满满使得他降低了警惕,所以他本当陶淘是在撒,
只爱怜地抱了抱她,说了声:「乖~」
程琅正式去北京的那天,陶淘终于应邀去了车站送行。当时真是乱哄哄的,
程琅朋友多,来了多人送行,搞得场面相当浩大。陶淘觉得基本没她什么事,
只当是来凑数的,远远躲在后面,倒是后来有人推她过去,然后让某个众星捧月
的人死紧死紧地抱了她一会儿,他就上车了。
程琅走之后,陶淘的生活仍然按就班,该上课上课,想去玩去玩。她一向
的优点是颇亲和力和凝聚力,所以朋友的圈子能不断辐开去。当然,放眼古
今中外,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尤其是有些文化有点气质又年轻漂亮的女孩子都是
广受欢迎的,吃饭娱乐的时候叫些来陪陪,是很能让酒桌文化显得更高大上一些
的。以她的口才和急智,气氛往往更和谐热烈,大家喝起酒来更加痛快,最终宾
主尽欢,这么一来二去的,陶淘也算认识了社会各界人士。
在这分人当中,总有些已婚未婚的人士对这个活泼大方的女孩有些兴趣,
怀的心思和用的方式都各色各样。一分人只想一起吃吃饭,舞,调剂一下
生活即可;有一些搂搂抱抱尚不满足,总想更进一步;不想法和目的如何,他
们都是愿意讨好陶淘的。陶淘的想法和前一分人不谋而合,不想要更复杂的关
系。她骨子里有些文艺青年的小狷介,虽受党教育多年,仍然是对那些或獐鼠
目或言语乏味或坐井观天的人难以保持众生平等的态度。因此,当别人约她,尤
其是单独约她,她还是会谨慎选择的,但要才二十出的陶淘真正到谨慎,显
然有些强人所难,所以,她也终于有了面临危险的时候。
那是一个冬天的晚上,她和几个新老朋友在一起吃饭。那天吃的本帮菜,所
以点的酒是古越龙山,因为天冷,点了酒炉温着吃。陶淘虽不喜饮酒,但她喜
欢白乐天笔下的「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雪,能饮一杯无?」的意
境,而附庸风雅的结果就是喝得重脚轻,眼冒金星,倒是声音宏亮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