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崔氏亲自出面跪求王宁氏,王宁氏实是为难,痴才终于松口,可也不同意归宗,而是答应若是三郎十年不回,他愿意将次子过继回十二房为孙。
痴得此机会,从七品的中书舍人直接升为正六品吏主事,开始一步一步走上天官之路未完待续。
越是感受杨氏慈爱,三郎越是羞愧难当,只觉当年旧事虽不是自己所为,可自己也在其中。杨氏最是慈爱之人,却落到亲生母子离散。三郎终是忍不住,无法坦然接受杨氏的关爱,写了两封信,一封给杨氏,一封给痴,在信中说破了当年换子秘辛。而他自己,想着因崔家人卖到不知何的五郎,便离开京城,开始寻弟之旅。
崔氏添新孙冤枉落空,期待三郎回来的最后一丝侥幸又破灭,将主意又打到痴上,以十二房断了血脉为由,想要让痴归宗。杨氏自是不肯,王青洪也因三郎的缘故,不肯答应崔氏的提议。
崔氏却是使人盯着三郎,先杨氏一步拿到两封信,使得杨氏错过知晓真相的机会。
痴亦知真相,并没有如崔氏的怨,重新回到十二房嫡子,依旧外九房嗣孙。
十二房两个孙子,一失一走。
杨家随着杨廷和辞职,杨慎放,其他人也在“大礼仪”之争中纷纷落,罢官的罢官,问罪的问罪。
王青洪并未援手,可还是传话给痴,让其拉扯杨家一二。
在“左顺门廷杖”中五品以下官员被杖毙十六人,罢官者翻倍,六一下子就腾出许多空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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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杨氏心情最是复杂,一方面牵挂没有音讯地两个儿子,一方面迁怒痴的同时,不知不觉地关注痴的各种近况。
换子的事情终于揭开,王杨氏怨恨了亲生子二十来年,实不知该如何面对。崔氏在杨家失势后,早有心揭开此事,在王杨氏追问下,顺水推舟拿出了三郎的“诀别信”,杨氏说不清是痛是悔。
崔氏实没法子,只好私下里给王青洪看了三郎的留书。
嘉靖元年乡试,痴以国子监生的份,在京应试,中了解元。三郎始终未归,也没有音讯回来。
痴因长大成人,容貌越发肖像杨家人,王杨氏只当他与三郎兄弟两个长得像,才看着越发眼熟。杨家人却发现其中古怪,开始探查十二房当年之事。因隔的久远,当年十二房的老人又都换了,并未发现蛛丝迹。
三郎终于找到五郎,悄悄地送王琪,他本打算再次离京,被王琪与痴留住。他虽然没有走,可也没有回王家,而是放弃了科举之路,而是入了锦衣卫了文职。
还是崔裕安落魄之下,听崔氏提及此秘闻,将他当成资本,主动找到杨家人,敲诈了杨家人一笔银子。
不族长如何劝说,痴皆不为所动,虽不知三郎为了迟迟不归,可他却不愿意再与十二房扯上瓜葛。
嘉靖二年朝廷上的大礼仪争端越发厉害,痴参加了春闺。在嘉靖帝有心偏袒之下,点了探花,赐官中书舍人,同年与小张氏完婚。
与杨氏的种种举动,尽痛苦不堪,可也相信自己并非杨氏亲子的说辞。可他却不相信崔氏所说痴天生痴傻之事,反而认定崔氏有私心,为了崔家缘故,才以庶冒嫡。
被良心折磨,三郎病重,杨氏挣扎起来照看三郎。
想着痴自小长在庙里,刚回家就被的出继安,三郎愧疚不已。
宗房因子孙免职元气大伤,痴所在外九房与宗房又疏离,反不如十二房与宗房同气连枝,族长有意促成此事,便亲自到京。
杨氏只当三郎去找弟弟,还在满怀期望地等待。崔氏却是看了三郎的留书,晓得他离意已绝。
王青洪进京,升任太仆寺卿。崔氏选了四婢,盼着儿子延续血脉,却一直没有消息,最后死活请了大夫来,才晓得王青洪在去广西任上时,因水土不服才重病一场,而后便在房事上有碍。
崔氏没了孙子,很是愁苦,拿出私房,买了四个好生养的婢子,没等打发家送往广西,就得到王青洪平调入京的消息。
崔氏与王青洪虽不满意,也无法可想。
王青洪虽恼怒崔氏当年任意行事,可也因对杨家的忌惮,晓得此事不能告知杨氏。又因血脉传承之事,他便给族长写了一封信,提及自己“房事有损”的不足,又提及五郎被拐卖、三郎走失两年无音讯,提及王崔氏盼孙心切,将痴归宗之意。
嘉靖三年七月,发生“左顺门廷杖”事件,“大礼仪”之争暂时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