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后,房间里安静了一会儿。那只手慢慢收回去了,带着呼机的老人满白发、肤皱巴巴的,混浊的眼珠盯着他,却没有发怒。
等了半天,结果就是为了这?
“过来……再近一点。”年迈的男人不满,声音变得有些尖锐,“我的孩子……别让我说第三遍。”
带着他进来的佣人早已退了出去,只剩下云站在角落里,安静得像个死人。
“……也是,我的孩子这么聪明,本不需要离开五条家去上学……你只要留在我边就足够……”
自从他老爹生病,他就得隔三差五的被叫去一趟。最开始是一个月一次,然后是半个月……现在,变成了一个星期。
“下次……名字……”
连在梦里……他也是小孩吗?
五条昭没能思考太久,云敲门进来,提醒他该去出发了。
“不想。”
虽然他不怕这老,可对方毕竟是前任家主,虽然老了,但还是掌控着五条家的一分权利。
就在这个想法冒出来的时候,五条昭突然觉得巨大的困意涌了上来,他控制不住地闭上了眼睛,耳边声音都要远去……
他听着对方碎碎念,话语颠三倒四,听了个大概后总算知了缘由――现任家主提出,让他多点自由,比如接受传统的教育。
“昭……你想去上学吗?”
他垂着眼,想着什么时候能走,全然忽略了投来的过于炽热的视线。
可惜五条昭偏偏要对着干。
但这一切,在看见青年的一瞬间瓦崩土解。所有语言、表情都消失殆尽,五条悟的脸上竟然出现了空白。
从觉醒“无下限咒术”后,作风和之前截然不同,直接叛逆了,到了十五岁甚至闹着去高专上学。
最后,他好像听见了那个男人似乎说了什么。
五条昭不自觉的松了口气。
只能感受到一阵前所未有的悸动,六眼牢牢捕捉着眼前的咒力,将那人影纳入眼中。
他才不信那家伙这么好心,这样反而刺激他那脑子不太灵光的老父亲,让对方控制更强了。
所以,到底是不是梦呢?
十岁的孩子量还未长开,尚未发育的骨骼看起来还有些属于幼童的纤细、脆弱,然眉眼却已经可以窥见日后的盛容。
五条悟一顿,视线这才看见青年边的人。先前忽略掉,本没放在眼里的家伙居然和五条昭靠的那么近,还带着笑容。
五条昭对此喜闻乐见,反正他早看那些老家伙不顺眼很久了。
不想上学,但是想出去玩,玩闹般到转学……他一路级,成年后去了高专当老师。
白发蓝眸的青年对着他挥手。
“我才不要。”
似乎有毒蛇在暗中,阴冷感挥之不去。
“……”
他了自己的太阳,感觉大脑胀痛。几分钟后,痛觉缓慢平息,他睁开眼睛,摸了摸自己脸颊。
五条昭放缓了呼,不想入太多混浊的空气。一进到这里,呼间都是腐朽、将死之人的气息,他很不喜欢。
“……你这家伙――”
“哟!悟,好久不见啊。”
“你来了,昭。”床榻上的人出声,嗓音沙哑、像是了一口痰在咙里,“过来……”
抛下那些骂骂咧咧的老家伙,五条悟开学前几天就赶到了东京,来到咒术高专。
“你这怪刘海是谁啊?!”
这种矛盾感在五条昭上,无疑是引人的。
一路上,五条悟心脏砰砰动,像是要挣脱出膛,他几乎用了极大的克制才忍耐下心的念。
五条昭面上罕见的没有什么表情,他看着伸出的犹如干瘪的树枝一样的手,缓缓向前,隔着一点距离。
那种被人了一把的感觉还在。
五条悟深呼,才发觉自己竟然屏住了呼,他的声音有些沙哑,“老子等了你这么多年……”
五条悟莫名的不喜欢这家家伙。
偏偏五条家拿他没办法。
“老师,这位是?”就在五条悟还没说完时,另一声音插进来,带着恰到好的疑惑。
某人丝毫不觉得是自己带坏了后辈。
“哈……?”
不知过了多久,在五条昭耐心耗尽之前,他那生理上的父亲、将行就木的老人似乎想说什么,却又止住了。
介于孩童和少年之间的模糊界点,让他看起来多了几分不谙世事的清澈,却又有着满满的少年感。
有老爹作支撑,他直接放飞自我,搞得所有人都奈何不了他。五条悟可能是跟着他一段时间,也有样学样。
五条昭从榻榻米上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