鳞次栉比的大小赌棚,密密茫茫的赌场打手,持刀持棍地候在门口。
穿着黑白制服的服务员将女人带了过来。简溪站起来,绅士地为她拉开座椅,入座后,又
“嗯,她还愤愤半天,说你竟连她都没认出来。”
林瑾忍不住嗤笑,“我认识她许久,都未见过她穿旗袍的模样,一时半会当然认不出,更何况她都留洋两年多了。”
“她这次回来是和顾市长的三公子举行订婚仪式。顾老太太是老思想,自然不喜女子穿洋装。”简溪眸色微深,凝着她的小圆脸说着。
林瑾着杯脚轻晃,瞧着沿着杯缓慢下,一玫瑰红的酒痕肆无忌惮地挂在高脚杯上。
一顿夜饭的功夫,不仅能品尝佳肴,还能欣赏不亚于好莱坞的动作大片。这种双重感官刺激,自然使宾客络绎不绝。
“我们请她吃饭吧。”林瑾放下叉子,对简溪提议。
她们长期在各家西餐馆连,为的也只是有陌生男子请她们吃饭,然后去附近的欧罗巴旅馆进行肉交易。
“我不想结婚……”林瑾嗫嚅,即使喝过酒,都显得有些苍白。
她的心也跟着挂了红痕,满脑子都是那日野男人在雨中离去的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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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多利亚西餐厅位于法租界的煦梧路,靠近法租界这旁栽满了翠绿的香樟树。
林瑾敷衍地“嗯”了声,而后摇下车窗,支着手望向街外的车水龙。
维多利亚西餐厅的老板是上了年纪的英国人。一见到简溪,立刻笑嘻嘻上来寒暄,又亲自捧来两杯自酿的酒。
简溪伸手探探林瑾额,欣然笑,
更何况法租界这里,有二十四小时巡逻的法国警官和印度巡捕。
西餐厅正放着舒缓的西洋音乐,等候在餐馆内的白俄女人,纷纷翘首以盼,寻找着今夜的猎物。
未到饭点,已是宾客盈门。不仅因为这里西餐正宗,更因煦梧路对面就是上海滩著名的三不地界。
站在林瑾不远的是一位年老色衰的白俄女人,她有着优雅的天鹅颈,然脸上厚的脂粉都掩盖不住她的憔悴失意。这样风华不在的女人,没有男人会去光顾。
“半年前我就订了,可是泛美航空昨日才将戒指送抵上海。”简溪拉过林瑾着钻戒的右手,低笑着问,“喜欢吗?”
来接我?”
待林瑾收回手时,右手无名指赫然托着一枚钻石戒指,蜜黄璀璨的色泽,宛如夜幕星辰凝落指尖。
简溪皱眉,嗓音布满急切,“为什么?我有哪里的不好?”
“怕你再遇到小氓。”简溪曲指刮了下林瑾的鼻尖,“怎么那么傻?不和他们提我的名字?”
“你右手有脏东西。”简溪拿过印有蔷薇花纹的餐巾给林瑾小心翼翼拭。
“不结婚和独立有必然关系吗?勇于追求学业、工作的女才叫独立女。木木,你现在就是个独立的女子,可以和男人一样出来工作、交际。结婚后,我也并不会阻拦你。”
虽只隔着半条路,但却比隔着电影屏幕还要安全。因为借给那些打手一万个胆子,他们也不敢踩过界。
“简冰告诉你的?”
“杂志上都在宣扬女的不嫁主义。你没有看吗?”林瑾看向简溪,认真,“女可以独立地活着,不必依靠男人地活着。”
林瑾仰颈,将杯中佳酿如数饮尽。
林瑾不知该如何作答,只是拿着叉子闷闷地搅着蔬菜沙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