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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钢铁心脏(0501/0504x阿咪/人外)

阳下映出一种渐变的光。

        我们经过不少古老的驿站,立牌上的地名被无不在的尘土蒙得脏兮兮。有时会遇到队,几个大胡子的猎人装扮的男人颠在上,一手握住缰绳,一手将霰弹枪扛在自己肩膀上。他们通常不会挨我们很近,但足够看清我们。一般情况下这些人不理会我们,但当好奇的姑娘推开窗玻璃探出后,他们便举起枪冲我们吆喝,更有甚者起口哨,吓得姑娘们上紧闭车窗。

        大多数时间里,行程枯燥无聊,连巴士的晃动都是一种无休止的重复。几个俄罗斯醉汉举着杯子唱起歌,让原本烦热的车内更加躁动不安。有一个男人跌跌撞撞跑过来,他的糙,脸上带着高原的酡红,脸庞挂着汗珠。他来到我们面前咒骂内华达州的气候,随后将一杯伏特加递给我,兴高采烈地说:“祝愿你,来自东方的朋友。”

        杯上凝了雾,冰块也基本化,连香气都变得寡淡,我不知该不该接。此时正巧张颂文看完报纸,他将报纸收起来,叠成正方形,放在膝,抬起默不作声地看了一眼这个俄罗斯男人。那个男人眼睛发直,突然打结,从咙里呃了半天,补充:“你旁边的这位先生……”

        “我的朋友之前差点儿因为喝酒丢了小命,他的胃在术后被切掉一块,恐怕他现在没有能力接受您的邀请了,”张颂文笑起来,拍上我的手背,用英语说,“请这位先生吃一点黄油面包和火肉吧,认识他真是一件愉快的事。”

        他三言两语打发走那个醉汉,我问他:“今天能看到什么有趣的事情吗?”我第一次关心这个,显然出乎他所料,但他很快镇定自若地用汉语回答:“没有黑咖啡,我需要顽强的意志力才能读完它。几乎没有新的消息,连稍微引人眼球的花边新闻都没有,除了炒冷饭外就是嘘他们的繁荣。”

        他看向窗外,夜色渐,堂皇的建筑与城池内的灯光让他活跃起来,他说:“不过我们总算有一件高兴事,可以在拉斯维加斯大外吃到提华纳风格墨西哥玉米卷,还有烤牛、海苔寿司、玉米粥……哎,五花八门的,我只恨自己只有一个胃。”

        最后,他靠在椅背上,为这场交谈拉下帷幕。他的侧脸在暗色与霓虹灯中像一张剪影,翘的珠尤为明显。车外的色彩千变万化,斑斓的光条从众人脸上闪过,纳了所有斑驳陆离的情绪,他们热情高涨、欢呼雀跃、议论纷纷。

        嘈杂中,只有张颂文沉静地看着窗外,如同凝固的石膏。

        05.

        拉斯维加斯不比节奏缓慢又舒适宜人的亨德森,他更像一座随时清醒的城市,即使凌晨上街,也有不灭的光照。无数人在这里彻夜狂欢,燃烧金钱、理智,甚至生命。鸡尾酒的杯不断碰撞,脱衣舞娘踩着鞋跟在灯光下晃动,老虎机的音乐彻夜不停,粉末、烟雾像空气一样缭绕酒吧。拉斯维加斯,这座臭名昭著又享誉世界的赌城,他的存在完全彰显物与醉生梦死的本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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