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一时无言。
元辙平躺在床榻外侧一动不动,却怎么都无法入睡。
不知过了多久,这位痴傻多年忽然情大变的年轻帝王才淡淡地瞥了他们一眼。
只见眼前这冷若寒霜的阴郁男子正盯着一副画卷怔怔出神。
不就是太上皇夫妇与年幼的小皇帝同坐一席?
长孙芙也在打量着桌面这幅画卷,却没看出这画有什么特别的。
虽是药膳,但御厨们的手艺极好,入口滋味很是不错。
寝殿内烛灯只留了几盏未熄,火光随着细风轻轻摇曳着。
“回陛下,妾已经饱了。”她的声音极轻。
但没一会儿,她又再次陷入了昨日那般怪异的梦境中……
“领兵出城?依朕看,还不到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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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单薄、补气血?长孙芙一时怔住,转瞬脑中“轰”地一响,当即羞红了脸。
待念彻底平复了下来,他才重新回到床榻之上,心中又不断默念着孙子兵法才算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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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周遭的一切都这么真实呢?
待那数名武将退下,男人仍专注地凝视着眼前的这幅画像,眸色深邃复杂。
下首的武将们面面相觑,却又不敢再多说什么。
“启禀圣上!斛律斜号称百万大军围攻洛阳,但依卑职手下的探子禀报,叛军只有两万将卒,其余多是乌合之众,拢共也不过五万人!恳请圣上让卑职领兵出城,一举歼灭斛律贼子!”
她又想起白日曾答应了婆母要将梦境复述给她听的,便开始屏息凝神环顾四周起来。
元辙见她每样菜品都只尝了一丁点儿就放下玉著,连玉碗中的胭脂米都只用了小半碗,英气眉宇拧得紧紧的。
好在他们父子确实模样相像,这画师倒是歪打正着蒙对了。
大金刀端坐龙椅上的男人却对此漠然置之。
说罢,他指腹轻抚了一下画像中他那位父皇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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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辙败下阵来,只好由着她,心里却是暗忖着之后该怎么哄着她再多吃些。
而跪在底下的数名武将则是慷慨激昂地不断进言,请求天子准许他们出城作战。
“怎么只吃这么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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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昨日朝会上进言劝降的数名肱骨大臣,都已血溅当场,无一人逃出生天。
长孙芙约莫知晓了自己在这梦中是附在什么物件上,所以才会动弹不得。
中的画师未曾见过先皇武帝元循,便直接依照当今圣上的模样照葫芦画瓢
若是父皇没在南征途中战死,他们一家真能像他梦中那般美好吗?
而睡在他里侧的长孙芙方才刚一沾上枕便沉沉酣睡了过去。
他正不紧不慢地在大书桌上铺开一轴画卷——
良久,她蚊子音似的说了句:“谢陛下关心……”
画中正是他前些日子梦见的一家三口其乐同坐一桌的画面。
但不知为何,眼前男人眸底暗的汹涌情绪,让她心口生出一阵微微刺痛。
询问自己边的大女知秋是怎么回事。
元辙忽然启:“你子单薄,得补补气血,朕便吩咐了御膳房,从今往后都给你这些滋补的药膳。”
尤其少女特有的淡淡甜香不断在他鼻端缭绕,让他浑躁动不已,腹下更是胀到生疼。
半晌,他索轻手轻脚地下了床,端起茶几上已经放凉了的茶水猛喝了几盏。
夜色渐,两人分别沐浴更衣过后,便和衣而眠。
这真的只是一场梦境吗?
长孙芙意识渐渐模糊,却隐约看到了男人棱角分明的俊脸似乎落了一滴水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