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妈，咱们家有什么金缠玉碗吗？”栾澄了眼睛。

赵玉芬想到佛店老板娘的话，也没再坚持，转却瞧见她婆婆站在卧室门口，一双浑浊的双眼看着桌上的纸元宝出神。

“成吧。”老太太看了看孙子，又看向儿媳，“玉芬啊，差不多得了，你爸也不是那事儿，意思到了就行。一会儿你们折完了，你让小澄把这些元宝先送进我屋里，我还要跟他交待些事情，可不能随便烧。”

“妈，这么晚了您还不睡啊？”赵玉芬暗暗平复下心，“是渴了么？要不我给您倒杯水去？”

娘俩一直折到后半夜两点，折出一千个整来。栾澄连日没睡好，按理说这会儿应该是困得睁不开眼的时候，可越离折完他反倒越神，并且从他时不时皱起的眉

让老爷子感受到家人的亲情。

“那万一我爷觉得我不尽心，继续出现在我梦里怎么办？”而且八十个和一百个有很大区别么？栾澄想了想，“算了，我还是折吧。”别到时候老爷子觉得他没诚意，那可要了命了。人家高考成绩差还能说是学习没学好，他总不能说是他爷在他梦里哭的吧？

“我说要不我给您倒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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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了妈，那您今晚还去吗？”

“今晚我就不去了。”老太太摇摇，转回屋。

门被关起来时发出“吱呀”一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特别刺耳。

明明出来时好像没有这动静的。

“一会儿你还得出去烧元宝呢，折页的事明天再说吧。”赵玉芬说完继续折着元宝，却明显比之前心不在焉。

“我看你是困糊涂了吧？金缠玉碗，还金枝玉叶呢，你也不想想，咱们家要是真有这种东西，你大伯他们还不早就上门闹上了？”赵玉芬看了看儿子的黑眼圈，到底有些舍不得，“得了，你折够八十个就去睡，剩下的妈来折就行。”

“妈，我那屋的门折页是不是该抹点油了？这大半夜的听‘吱呀’一声怪瘆人的。”栾澄用力搓了搓胳膊，不知想到什么，不太自在地环视了屋内一周。他们家的房子装修了没几年，是温馨的现代简约风格，但唯独他那屋是非常复古的设计，不论是床、还是衣柜、桌椅、梳妆镜，都是深色木质的，因为就喜欢那样的。当然其实也不错，但有时候看着会给人一种阴森的感觉。特别是他回来这两天，他总觉得他那屋一开门，整个屋子的气氛都变了，变得特别诡异。

“金缠玉碗。我梦见我爷一直在跟我要这么个东西，家里是不是真的有啊？”本来他还觉得梦太玄幻，所以也没跟家里人提，但是现在想想，梦里反复出现这东西，那是不是他家里真的有？

“不用了妈，这么晚呢，您还是早点休息。这些我们来就行。”

“嗯？你说什么？”老太太恍然回神。

“金、金什么？”赵玉芬没听清。

“哦，不用不用，我就是出来看看你们折没折完，没折完的话我也来帮帮忙。”

行，折呗，不就一百个嘛！他只当点亮新技能了！

老太太不知什么时候出来的，一点动静也没有，她的形有些干瘦，此刻穿着深灰色的棉布睡衣，一花白的发散在脑后，活像一尊有色石像，把赵玉芬给吓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