誉王站在这厢,似乎听见自己皇兄的牙齿已咬得咯咯作响。
“温舍人起来吧。”誉王适时解围。
到了钦桦,齐昱没叫人禀报,径自下了轿,穿过重重厅室,到了内殿。
天下大……
温彦之慢腾腾站起来,提笔又要继续。
温彦之梗着脖颈,“回禀皇上,皇上方才说贤王给朝廷丢脸,这亦是天下大事。”
然后,唰
温彦之抬见誉王瞧着自己,收笔跪下:“微臣内史府温彦之,拜见誉王殿下。”
雨下到午后停了,齐昱用过午膳便着人备了轿,前往皇东侧的钦桦去瞧瞧自己的皇弟。
si m i s h u wu. c o m
温彦之在后面亦步亦趋地跟着。
这稀泥和得,连齐昱都要鼓掌。说来说去只说齐宣并不合适,言辞振振,却也没说究竟何人该去。
齐昱想笑。
院子里弥漫着散不去的草药味,事的几个见了皇帝,慌忙跪了一地,大呼万岁。
里间早已听见外的响动,故誉王已披着件藕色的外袍迎了出来。他尚只有十六七岁,正应该是朝气蓬的年纪,无奈被拖累,形色很是憔悴。
见皇兄来了,他难得出笑来,刚要跪下去行礼,便被齐昱提了起来:“风都能倒的人了,还在乎这些虚礼。”
齐昱咬牙:“非礼勿视,非礼勿听,温舍人难不知?”
此时还是周太师踱了一步,出列:“臣以为,誉王近日病下,实不宜劳,靖王历练未够,亦无法胜任。念先皇在时,贤王曾理办巡查、暗访之事,到过淮南,此番再去亦能驾轻就熟。”
贤王到过淮南的事情,自然人人都知。可大家还知,当年贤王到了淮南,采办、暗访的公事只拼得七七八八,却是拐了个王妃回来,闹到先皇跟前要赐婚。
齐昱发觉誉王后条桌上摆着个青瓷缸子,用来砸人尚很趁手。
齐昱有些疼,向温彦之:“温舍人也是读书人,难朕与皇弟闲话家常,亦要句句记录在案?此非君子之。”
底下诸官有想再议的,又想见方才徐郎中的前车之鉴,生怕自己也被派去荒野养,遂不敢再谏。
誉王想笑,却是咳了起来,好容易平复下了,连连告罪,又问起淮南大水一事。
灾之人本就当是皇上至亲,贤王、誉王尚在,如何能够避亲就疏?”
齐昱将早朝种种如是说了,还叹了口气,“若非你病了,哪里能叫贤皇兄去给朝廷丢脸。”
温彦之垂着眼:“微臣当职载笔,不敢不视,不敢不听,不敢不记。”
誉王正待说话,却听齐昱后立了个人,唰唰唰地写着什么。
温舍人只觉得皇上阴测测地盯着自己,有些发。
誉王恍然,“哦,内史府,起居舍人罢。”
先皇怒了好大一场,险些要将贤王贬为庶人。可见得贤王与那女子是真心鸳鸯,也不想就此棒打了一双璧人,便成全了。如今贤王世子齐珏年仅六岁,竟能倒背、,比他爹是能干了千百倍去。
“这是……”誉王目光落在温彦之上。
罢了,再争下去也无益。齐昱挥了挥手,“记下罢,朕看贤王稳妥,便着他三日之后赴淮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