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昱动作顿了顿,将手中的丝帕放回瓷盆里,一时没说什么。
齐昱打开一看,只觉得太阳突突地疼。
洪涝之事,乃是当朝第一大患。
这还是经太傅太师们滤过了一的。
左舍人名曰左堂贤,乃先帝时就常伴君侧的起居舍人。起居舍人每日寅时入,申时出,专事统录皇帝言行举止。先帝驾崩后,左舍人仍当旧职,跟随齐昱左右,到如今已有六十九岁。
齐昱合上折子,冠玉般的面容神色淡然,垂着杏眸瞧着堂子上杵着的十多个人,:“暴雨数日,淮南决堤发了大水,死伤上万,众卿还不知?”
雨渐淅沥,门次第开了。六各官到职应了卯,便有黄门侍郎来传、工要员速速觐见,另说还要请三公,便匆匆走了。
六官员咽了咽口水,面面相觑,心有戚戚,不知如何答话,都把目光投向上首站立的周太师。
齐昱尚来不及翻开第一本奏折,外面竟又报上一火漆的文书。
众人一愣,连
皇帝自有皇帝心的事。
”
寅时,庆元帝齐昱在御书房后的龙榻上睁开眼来,听着窗外如雷般的大雨声,英的眉间结成个川字。
三年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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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决于荥泽渡口,漫于原武,抵寿阳、祥符、扶沟、通许、沋川等十一地,举目汪洋,村舍倒塌,受灾之地约三百余村,人畜冻饿溺水而死者不计其数,无家可归者上万。虽及时堵,然河似改南……”
热则疑疫病横行,寒则怕谷物受侵,天干亦忧旱灾,暴雨却恐洪涝。
内侍、女鱼贯而入。齐昱如常地盥洗一番,不经意抬眸扫视,却发现少了个人。
周太师着一袭紫袍绿绶,抱着板笏。他已年过六旬,鬓眉花白,乃是先皇定下的顾命大臣之一,诸官本指望他能劝解一番,哪知周太师却是扑通一声跪下了。
……
天刚蒙亮,雨还在下,齐昱紧赶着去向惠荣太后请了安,又到御花园用过早膳后便回了御书房。各地的折子络绎从殿外送进来,不一会儿便堆起一座小山似的,估计又要看到半夜。
齐昱登基两年以来,除却官员休沐,左堂贤从未误过时辰,今日却是不见踪影。
两尚书并侍郎人等不敢耽搁,连忙结伴出了司。
淮南果真决堤发大水了。
京城的七月,酷热难当,眼见着挨过了三伏天,终于盼得天降暴雨。
过了片刻又嘱咐周福:“封赏之事,让礼瞧着多添一些罢。”
他英的长眉挑起,又仔细看了一圈,问:“左舍人何在?”
齐昱侧,忖度着今年的江淮堤坝是否足够牢靠,回忆着河总督数月前的上表,觉得中不甚安宁,索坐起来唤内侍女准备洗漱。
口气十分和蔼,仿若一点点怒气都没有,可其中的冰冷,却叫人闻之刺骨。
周福妥善地应了。
大太监周福:“禀皇上,左舍人昨夜里突发痹,在家中过了,今日吏会拟好新的舍人遣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