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剑秋心说再看下去非出事不可,于是咬咬牙,把眼睛一闭,伸手把外袍扯了下来。
于是只留下叶大姑娘一个人坐在床上,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活像个新媳妇。抬眼,他暗暗骂了句娘。只见被子是红的,被面还绣着鸳鸯。
腰带一解开,外袍的领子就散了,出上好云罗的里衣来――那布料轻薄,隐隐透出点肉色。
推门进去,房间里充满水汽,可想那浴桶里的热水已经放了好一会儿。
搁在平日,凌剑秋本就不可能那么容易消气。但当叶四的手覆上来的时候,他心里面那点火气却一脑都降了下去,只剩下手背上一丝丝的温。凌剑秋默然看着叶四,想从那双桃花眼里瞧出个三四五六的。
叶容弦看着那个红色的床幔,嘴角抽了抽,努力把脑袋里那些不好的念扔出去。
叶四注意到了他的眼神,默默把手收了回去,岔开话题:“这回锅肉不错。”
凌剑秋一晃神,用拇指抚过那片,察觉到那种柔的感后,猛然缩回了手。他只觉得咙发涩,强定了神去解腰带。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他碎碎念着。
叶四啊叶四,天要亡你……
凌剑秋不知叶大姑娘又是犯什么病,兀自脱了外衣,洗澡去了。
……
中三位能人――也就是后世所称的“金刀雪剑回春医”,组织中原武林讨伐魔教,那一战后金刀许正言成为武林盟主,雪剑凌端负伤而死,回春医叶回春退出江湖。那一战死伤惨重,直到今日,与血煞教有关的都是中原武林的禁语。
凌剑秋笑得灿烂,“嗯……是不错。”
就那店小二看起来,他那个姿势倒蛮像喝花酒的大爷搂了个姑娘――不过考虑自个儿家命,店小二装作什么也没看见。
红色的反光,衬得那张本来就好看的脸多了一点难以言说的风情。睫很长,两把小扇似的。色淡薄,却不是缺乏血色的病态。脖颈白得像庄里的梨花却比梨花更温。玲珑的锁骨随着肩膀的活动,陷进一个小小的凹陷。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到了月上中天。店里人都走光了,那伙计撑不住困得直打哈欠,“两位爷,要不先去睡吧,这堂里早打烊了。”
等到凌大庄主回来的时候,叶四抱着被子睡得一脸香甜。他暗笑:“这人怎么不脱衣服就睡了。”于是耐着子开始给叶四扒衣服。
凌大庄主点点,觉得再叨扰下去是不好意思的,他也纳闷,这叶大姑娘怎么好像不困似的就不肯去睡。
叶四的带扣是玉的,手碰上去有凉凉的感觉。这种微凉让凌剑秋脑子清明了不少,他了口气,将绣孔雀翎贴金的腰带挂到架子上。
他不愿去细细想了,干脆倒就睡,想着自己早睡着就不会有那么多事。
凌剑秋不是第一次看见叶四睡着的样子了,但是没在红纱帐里看过,更没映着鸳鸯被面看过。他刚把手伸到衣襟那里就愣住了,忽然觉得坦的一件事变得有点暧昧。
凌剑秋觉得好笑,说声“走了”,便搂着他的肩膀上去了。
叶四看他站起来,有些慌神,伸手就去扯衣袖。
但叶容弦算错了――这一觉睡得让凌剑秋在日后的无数日子里都会想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