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尔夫指了指自己的口，她知心，她知什么东西穿过心脏就是致命伤，她不知琅怎么可以让石待在心里却能活下去。她有点想哭，她觉得琅一定得了绝症，很快就会死了。她觉得琅是好人，她不想让琅死。

        “国家？”

        “英都？”

        “因为，小孩子没有烦恼。”

        金钱不是阻碍那些大集团建设城市的原因，时间才是。明日集团造地下城所花的钱听说都可以从外星人手上买下一个星球民地，但是这样一个巨大的工程丝毫没有拖垮公司，倒是将近二十年的建设时间，差点让整个公司四分五裂。东撤的撤，投资者发怒地发怒，金龙集团差一点就收购明日集团。好在地下城最终还是赶在最后期限前建设完毕，明日集团再次成为几个财团之首。

        “咖――喱――”沃尔夫模仿琅的发音，脸上还是不解的表情：“咖――喱――是什么？”

        街传来发动机的轰鸣声，琅警觉起来，连忙让沃尔夫关掉所有发光物，两人躲到桌子下。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声，琅悄悄抬起，看见了几个拾荒者正围着白天出现在森林里的树人，准备将他杀死。

        “小孩子不许叹气。”

        “印度――这曾经是一个国家。”

        暮色四合，她们已经走了大半，夜间赶路容易被人发现，琅决定休息。她们找了一间有些破旧的店铺作为据点，这是一间餐厅，主打的菜系应该是咖喱，吧台上面巨大的咖喱宣传图让沃尔夫目不转睛。她抬看着这么鲜艳的咖喱，又看了看琅拿出来的罐和压缩饼干，指了指图片：“这是什么？”

        沃尔夫在乖乖的看着平板上的学习资料，琅躺在卡座里，双眼微阖，她偶尔回想起她在月球遇见的人，便会重重叹息。沃尔夫疑惑地看着她，她不明白叹气的义是什么。她也学着琅的模样叹气：“唉。”

        “烦恼？”

        拾荒者们很麻烦，在他们眼中琅和沃尔夫就是两个行走的宝库，从装备到她们的内脏，每一样东西都是有用的。琅对长期在废土生存的人类毫无好感，她感觉他们已经无法和自己一同称之为“人”。长期暴在高辐环境却没有足够的药剂，对人的大脑当然会有损害――琅才不这里的辐水平是不是正常值。

        在路过一栋很漂亮的红砖房时，琅注意到这间房子的门口放着一个很新的易拉罐。她警觉起来，这个城市应该和树林一样，还有一些人居住。

        “是一种食物，印度菜。”

        “烦恼就是让你难受的事情。也不是所有难受的事情都是烦恼，就是那些，那些像是石一样堵在你心里面，那种感觉，叫烦恼。”

        她去过曾经去过一个废土小镇，差点在那丢掉命。从那以后，她对于废土非常厌恶。废土脱离现代人类社会，如蒲公英般散落的星星点点的小镇用着很原始的方式来维系生活。他们为了生存必须牺牲一些文明人的生活方式，一些城市人完全不能理解的事情正在这个蓝色星球上发生。他们虽然于一个世界，但没有在经历同一个时间。

        “为什么？”

而锈迹斑斑，广告牌摇摇坠，行人必须时时刻刻小心。琅富有经验，尽量避开那些高耸入云的大楼，它们看起来似乎仍然坚，但楼的玻璃和窗早就年久失修，时不时会有玻璃破碎落地。琅不愿从市中心穿行，而是贴着城市的边缘前行。周围的建筑在诉说着这座城市以前的辉煌，哪怕是这些废弃的民居都比曙光城的贫民窟的居住环境要好。

        琅也明白，如果真的有人要在这些废弃城市上重建家园，几个集团一定会第一时间铲除。他们的城市就是他们最大的资本，多一个少一个城市都会影响他们的地位。蜂巢在外圈设置大量的杀人机，新闻里也总是将废土形容成最可怕的地方――无非是希望任何人都不要对外面有任何的希望。

        琅感觉自己打开了一个潘多拉魔盒，她得从给这个孩子解释国家这个概念，又要给她解释国家这个概念是怎么被人类联盟取代的。两个人坐在吧台上，沃尔夫一边盯着琅用开罐开罐，一边似懂非懂地听琅给她上历史课。琅放了一盏小电灯在吧台上，光芒填满了半个餐厅，餐厅还算干净，没有人类的尸，前台也没有老鼠的尸。吧台旁的冰柜里还有上世纪行的汽水和酒。就在琅在给沃尔夫解释这些概念时，一个疯狂的想法出现在她的脑海里：“要复兴这样的城市可比花大价钱建设新的城市要简单得多。”她连忙打消这个想法――要是指令发现她有这么疯狂的想法，说不定上就把她的脑子轰掉。

        “咖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