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将女儿交到他手中实在令人心忧。回去后,师伯彦这般同妻子一说,却换来一顿冷嘲。
“果然,连你也觉得阿筠只是个姑娘家,不堪托付。”杭宓不甘:“总有一日,我会教她的学问胜过你,到时且看你如何改口!”
师伯彦无奈哄:“夫人,你的心结太重了。阿筠有她自己的人生,你不能将自己未竟的心愿强加到她上。”
他可以万事皆顺妻女,但他改变不了千百年来定好的规矩。即便阿筠日后成了位女诸生,她也不能参加科举,更不能为官作宰。
“再近些说,除却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她也该于女红闺仪。”师伯彦苦心劝:“你若想让她嫁人,富贵之家,哪有不看这些的呢?交友议亲之时,没人会和姑娘家谈古论今,不通这些是会让人背地里嘲笑的。”
“还有,阿筠不能在外求学,她必须待在府里。每月我会派人来石门接朱先生去杭州城,此没有女弟子,外的风言风语会害了她。”对于这一点,师伯彦十分坚定,负手而立。
夫君说的入情入理,显然也是为了女儿好。杭宓掩面坐下,颓然:“我可以让她成为世家贵女中的模范,那些东西我自小就学,我也会教给她……但我不忍心让她抬所见永远是四四方方的天!”
师伯彦也随着妻子坐下,轻轻揽过她的肩,郑重:“不会的,我绝不阻拦她的学业与志向。日后,无论她想读什么样的书,我都会尽力为她寻来。有师家与杭家百年底蕴为她铺陈,她一定会是个才学出众、心有沟壑的女子。”
最终,杭宓妥协了,因为她除了妥协别无办法。女子的自由是有限的,她只能为女儿构出自家府邸那一方小天地。一旦踏出府门,她们都要接受世俗的规则。
之后数年,她亲眼看着女儿日渐长大,见过阿筠的人都会赞其貌美乖巧、聪慧好学,一切正如她的期许。
师杭七岁时,师伯彦调任徽州。两年后,杭宓再次有孕。
这次孕来得太过意外。当年生产后,大夫曾说她伤了子不易再孕,因此她才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女儿上。腹中胎儿尚不知是男是女,杭宓却想,不论男女,往后她依旧会更疼爱阿筠。
她担心阿筠接受不了突如其来的弟弟妹妹,便想着同她谈谈心。可那时,年幼的师杭听闻此讯后,只十分平静:“阿娘,我希望您能给我添个弟弟。”
杭宓一怔,忙追问:“为何如此想?妹妹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