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晓得我说的是什么罢？”黄珏抚了抚她的黛眉，不紧不慢：“他杀多了人，床笫间也从来张狂无忌，似你这般养在深闺的小姐受得住么？”

        “唔……你……”

        “……你不必言他，难我跟着你就好过了吗？”师杭反问。

        她力气小，这一巴掌本伤不到他，只是指尖刮过留下了几细微红痕。可对男人来说，脸面自然胜过一切，这女子岂敢掌掴于他？！

        他向来最厌旁人提及生父母，此刻，黄珏面上虽看不出十分恼怒，然则心中已烈火燎原，几乎烧光了所有理智。少年下意识去寻腰间佩剑

        师杭强撑镇定：“你胡说！他虽然欺负我，但并未真与我动过。”

        尽他躲过了稍显下作的一击，却没能彻底躲过这光明正大的一巴掌。只听一声脆响，黄珏的面色一下就变了。他稍稍避开寸余，可师杭还是碰到了他的下颌。

        师杭闻言忍不住白了他一眼。然而，还不待她出声反驳，黄珏突然扶正她的面颊，俯首便吻上樱。

更有价值。

        师杭站起回绝：“多说无益，黄都尉，或许你觉得良妾已是对我的厚待，可我不稀罕。你说孟开平贪图我的，你又何尝不是呢？若我现下自毁容貌，你还能说出方才那番话吗？凡事皆由我心。我若看得上，名份地位皆不重要；我若看不上，你便是八抬大轿娶我为妻，我也不嫁。”

        黄珏知她在贬损自己，闻言面色阴沉：“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以为自己有几两重？”说着，他豁然站起了，一步步近她，轻佻至极：“你被他玩过几回，就这么死心塌地？孟开平可不是个怜香惜玉的，他荒唐时派如何，你知么……”

        “你敢打我？”他先是怔神，而后骤然反应过来，咬牙切齿吼。

        听见这句，师杭实在难掩心震惊。她未曾听闻孟开平有旁的妾室，难他边的那位于娘子，就是他原先的嫂嫂？

        “我胡说？”黄珏笑她天真：“我十岁上便常在军中行走，这些事情你能比我清楚？他在昌溪自立门，当过土皇帝，玩过的女人自然不会少。你该不会蠢到以为自己是天仙下凡，仅凭容貌便能使浪子回罢？”

        师杭背靠着墙，抬眸傲然对上他，毫不示弱斥：“打便打了，难不该打吗？想来是你自小没了爹娘，所谓义父大人也不曾用心教过你，故而养成这等龌龊卑劣……”

        她当然没想过为孟开平守，但更没想过会被这小子轻薄。师杭急忙闪躲开，可还是堪堪迟了半刻，双相的那一瞬，师杭睁大了眼睛，却只望见黄珏微垂的长睫和缀在左眼眼角一颗殷红小痣。

        师杭说着说着，不知为何声音愈来愈低，目光发直地望向他后，仿佛被吓住似的傻愣愣立在原地。黄珏却丝毫没有注意到这一切，因为他早气昏了。

        这真是、真是无耻之尤！

        “还有，他觊觎兄嫂，罔顾理纲常强纳寡嫂为妾。此等行径，你说是不是比牲畜还寡廉鲜耻？”

        师杭抿着，抬手推他，却被他紧紧锁住了腰肢，顺势压倒在案台边。少年伏在她上，灼热的气息严严实实笼罩着她，教她逃脱不得。黄珏虽然长相俊美，可量并不瘦弱，相反十分悍。这人即便年少，也绝不是她所能抗衡的。

        十五岁的少年郎君，吻起人来毫无章法，又急又凶。他单膝抵在榻沿，用手肘制住了她的挣扎，师杭的右手稍有空隙，却也只能扯到他腰间冰冷的环扣。

        黄珏笑回：“但你拒绝我会更不好过。师姑娘，我是个小气记仇的，往后你若落在我手里，我可不会再面待你了。”

        她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不三七二十一就抬踹他间。见状，黄珏反应很快，立刻起松开了师杭。少年神采飞扬斜倚在案，似笑非笑地觑着她。得意之余，他还想调笑她几句，可师杭又气又羞，扬手便朝他脸上扇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