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受。她以为他会发火,会继续折磨她,没想到他突然温柔缱绻起来,甚至还记挂着她没用饭。
“……不吃就不吃。”少女闷声:“我不稀罕你们的饭菜。”
孟开平突然觉得,她的清高与纵其实只一线之隔罢了。之前同他对着干是出于自尊,眼下分明就是赌气,嘴上不肯服。
于是男人咧嘴笑了,俯首在她额上用力亲了一口,朗然:“不稀罕也不行,我已经给你带回来了。”
这一口下去,把师杭吓了一。她嫌弃至极,忙抬手想要干净额。孟开平却不由分说拽着她的手拉她起,替她穿上自己放在此用来换洗的里衣。
那里衣又宽又长,当戏服都过了。师杭本不愿将就穿他的衣物,可架不过男人态度坚决,只好眼睁睁看他帮自己系上腰间的带子。再然后,趁她还立在桌前发愣的功夫,男人已取来一摞油纸包着的方裹,一一打开。
猪肉、牛肉、羊肉、鱼肉……一桌子荤腥,还有几个窝和一团杂粮饭。
“不晓得你喜欢吃什么,便都拿了点。”孟开平指着这些饭菜,挑眉笑:“我不你吃,你若想气到底,我绝不拦你。只是军中米粮金贵,你今日不吃,明日我可不会再纵着你了。”
师杭明白他意有所指的威胁。实话说,她也想气,毕竟爹娘丧期三日未过,岂能擅动荤腥。可他偏偏为她备了这一桌子“好菜”,她不得不低。
要么老老实实吃了,要么就等着被饿死。师杭盯着眼前的饭菜,片刻之间便已有抉择。
这哪里是记挂着她,分明是故意瞧她笑话。师杭在心中自嘲一笑,见男人连碗筷都没替她准备,她也不问,直接用手去拿。孟开平没想到她这么能屈能伸,原本还准备应付一番吵闹,只见师杭这厢已经咽下了一口窝。
以她的教养,不论在何用什么,都该正襟危坐细嚼慢咽。此刻她却全然抛弃了那些斯文规矩,吃得又急又乱,本食不知味。少女垂着首、着泪,咬下的每一口都异常用力,本不像在用饭,而是在发。
外的男人们不喝汤水,只饮酒,然而现下连酒都没有。她吃得艰难,孟开平越看越忧心,生怕她被噎住。
他大她五岁,经历和见识都远胜于她,何必同一个小姑娘计较。况且,故意欺负为难她,好像一点儿也不有趣。
孟开平实在忍不住了,一把抓住她的手制止她。
“师杭。”他这样唤她,轻叹:“你怎么这么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