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王自上次与她不欢而散后，已是近三个月未见，他站在池中，清水顺着他坚实的膛落而下，他这样一个常年在外行军的将领竟还有着这样一光白皙的肤泽，恭岁看着看着就不知不觉目光下移，咽了咽口水。

        但现在，他们早已经历过最亲密的事，也

        “微臣爱慕陛下，此话并非作伪，臣对陛下的喜爱，不是臣子对君王，也不是后妃对皇帝，微臣只是希望你我二人是纯粹的恭岁和严谨宥，我喜欢你，不掺任何杂质，同样的，我也希望您也能喜欢我，哪怕一点点区别于外人，哪怕一点点真心都可以。”

        及至第四晚深夜，在五千潜龙卫成功击退了十一批前来刺杀的各路豪杰后，恭岁总算是踏上了昭庆边界。

        “还有挂，这依本王之见还是去岁波兰进贡的那批更好……什么没有？皇帝赏过的！就在本王此次坐回来的那架车里！”

        便打领着大军夙夜不停，恭岁到达北军军营时，正是将士早起练之时，彼时严谨宥刚晨练完正站在军帐最尾的一片小池中洗澡。

        恭岁被这话说得一愣，当时在皇跟他不欢而散就是因为此事，那时候她并不明白严谨宥为何突然就翻脸叫她出去，她这一生还从未想过居然当真有人原因赤果果地刨开膛，把那奢侈的真心双手奉在她面前。

        “对了，严告全军，圣上驾临全都给本王竖起耳朵、打起神来！若被本王瞧见有任何一个人胆敢对圣上不敬，严打八十个板子，逐出军中！”

        樊临没见皇帝之前，把这传说中暴戾成的女帝脑补成了个母夜叉，突然见到活人这一黑金龙纹的骑装，英姿飒爽眉目秀丽还有些呆怔，竟忘了使人去给肃王通风报信，气得钱育一个文使都差些站起来指着他破口大骂。

        东西碎裂在地的声音一响，严谨宥才愣愣地抬，与皇帝复杂的眸光相撞。

        他深了几口气，眼眶逐渐红了，却定定望向她，由于那眼神过于真挚，恭岁竟莫名感到一阵心虚。

        军营到底比不得中，条件有限，恭岁一一见过他的那批幕僚，问清肃王所在，便自行前去寻他。

        恭岁意味不明：“朕着实没有料到，皇后对朕竟不满至此。”

        她怔愣地看着眼前红着眼眶的男人，他站在水中，冰凉的泉水打了他的肤，数月以前这个人还是威风凛凛领着一大群幕僚在朝堂与她争相不下的宿敌，他俊美威严，最是端肃，她当时以为自己和这个人的结局不过不死不休。

        “臣…臣未有此意……”

        “对对对，那个帘子最好掀起来，那兵刃挂起来好看，宝剑摆正，这清月珲圆刀还是本王十八岁宰了大梁那安王老贼夺回来的，放在中间，对对对，还是摆在木案上更为妥帖。”

        皇帝皱了皱眉，似乎不理解他这话的意思。

        “陛下？”

        皇帝出游，第一日还是坐着十六骑玉柄龙撵出行，随着一批又一批形状各异的刺客尸首摆在眼前，她也逐渐萌生了厌倦之心，一心只想快速把皇后接回中。

        “何人？”

        随后挨个指挥帐中负责清帐的小吏。

        严谨宥本就不小心伤了恭岁，心下惭愧，听了这话，哪怕心中一阵寒凉也还是温声：“微臣并未使子，微臣只是突然觉得你我之间不该如此。”

        轻咳一声：“陛下毕竟是陛下，她这是第一次来昭庆，咱们也不能表现得太过寒酸，这样，你去带队信得过的人先去探探陛下到何了？”

        “皇后，”恭岁傲丽的柳眉一挑：“这数日以来该使的子也使完了，乖乖随朕回罢。”

        “什么叫不该如此？”

        “你去杨明兰帐中把她那堆乱七八糟的山水书画取过来，记住，什么贵取什么。”

        严谨宥警惕甚高，握着陶罐的左手一扬，东西便如疾风般向来人掠了过去，好在恭岁反应也不差，那糙的罐堪堪与她的颊骨肩而过，落下不甚明显的一红痕。

好，却又不敢表现得太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