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饭食日日三顿都有弟子主动送到门前,子好得所差不多,右眼还算正常,能够勉强视物看人,咙也能说话无碍。
“大小姐大小姐大小姐,大小姐大小姐……”
十年的药生涯让他学会了挨饿,学会了忍耐,学会了活着,学会了闭嘴,却唯独没有学会压抑的等待。
足足过了两年时间,耗费了无数天灵地宝,奇丹妙药,京墨费尽了千辛万苦才终于修补好了京潭破损的丹田,养好他溃烂的肌肤,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让他恢复成正常人的模样。
于是京墨就放笔走上前,伸出手轻轻覆盖在他温热薄薄的眼上,感受到掌心里纤长眼睫如蝶翅杂乱扫过,的。
嘶哑的嗓音着微微的颤与浅浅的哑,像是一个满心满眼里装着她的影的痴情傻子。
只有偶尔痴痴呆呆的开口唤她大小姐时,他的眼里才有了薄薄的光。
满心的急迫与焦虑着京潭第一次主动出离开
在很少很少的次数里,忙着理公务的京墨偶尔回过,便会发现他坐在床那端就目光咄咄的直盯着她看。
右眼看不太清楚,咙嘶哑作疼的京潭痴呆呆的偏过,肩膀轻轻靠着她前,鼻尖闻着她衣上淡淡的松墨香,竟真的慢慢睡着了。
京昼不喜京潭,京墨就把京潭放在藏花小楼自己的房间里养着,一日三次亲自为他抹药喂食,再寻来各种名医奇药为他治伤医治。
他再未说过其它的话,不说自己是饿了还是困了,只是死死的盯着她,同时嘴里一声接着一声的唤大小姐。
那些弟子们走过后才过短短半刻钟不到,京潭便忍不住了。
其实他才等了短短一月不到,却已有种等了很多年多年的错觉。
那一刻京墨盖在他眼上的手,是守护,是温,是安心。
“你看太久了,睡一觉吧。”她弯腰低,温声细语的哄,“睡一觉起来,我还会在这里的,哪也不会去。”
他痴等多年的大小姐终于接回了他,还把他放在边养着,日日伴着他,时刻在他眼里,在他眼前。
“大小姐……大小姐,大小姐……”
他不知为什么大小姐回来以后不找他,只知心里着念着必须立刻要见那个人,一分一刻都迟不得。
彼时,京潭没有应答,没有点,只是呆呆愣愣看着她的背影很快消失在眼前。
直到很久后的一日晚间,他偶然听到楼下有几名弟子经过时,无意提及了楼主从数日前便在水阁紧急闭关的事。
然后他就坐在床边一动不动,形如木偶的等待着她回来。
每次如此,从未错过。
“大小姐……”
一眼不眨,眼眶干涩,眼神幽深如海渊,看不清海面下的波涛汹涌。
他整日就坐在床边发呆,给他饭就吃,给他衣就穿,眼睛里空的,好似一个被彻底弄坏,支离破碎的娃娃。
大概想到自己暂时不在又有弟子负责他的一日三餐,仓促离开的京墨便来不及叮嘱过多,只是简短的告诉他自己要出远门,所以会离开一段短期,尽快便归。
等到他从床上再次睡醒时,一抬一低眼都会看到她的影就在视线范围里,果真哪也没去。
尽瘸了一只行动稍有不便,但已经无碍日常事。
两年时间里,京潭竟已经习惯了一醒来就会看见她的日常情景,直到那年的盛夏竟足有一个月没有见到他的大小姐。
在养伤的两年里,京潭鲜少张口与她说过一字半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