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墨的眼前猛然一黑,他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是百多条无辜的命哪。
她深有了解陈大夫的手段,也只有在他的手下,京潭才会被折磨的如此惨烈痛苦,苟延残的至今,也实在是算他命毅强,非常人可比。
陈大夫随口迎合:“好罢,反正这蛊虫我现在也养成功了,以前的事我也懒得多说。”
大胆提出在她们的上养蛊平分伤害的法子,父亲稍稍思虑之后便同意了此事。
说着,他抱臂哼了一声,还有点傲色:“即便在这样严苛的条件下,我还是在京昼的上养出了合适的蛊虫,你受伤他会替你承担一半,你残缺五感他会替你补齐,你中毒中药他会替你分去痛苦。”
说起这个蛊,陈大夫明显得意的厉害,主动解释:“这个蛊比你和京昼里的蛊虫培养的更好更完美,同样是一对蛊虫,却非子母,而是兄弟,一方完全承担另一方的全伤害,感他所受,知他所痛,供给生命,完全就是他的保护神。”
“你们上的蛊虫并非算是失败,只是没有达到老楼主想要的效果。”陈大夫断然反驳。
京墨默默攒紧了拳:“而且他终生要保持子之,否则内苏醒的另外一只蛊虫就会要了他的命,你让他一辈子都必须与喜欢之人保持距离,这算什么成功?!”
这一刻她下定了决心,今日她就要带他走,必须带他走。
裴葨芝并不在意她的难看脸色,眼底怒火,仍是平平淡淡的:“我原本用这些药给病重弱的妻子培育出几颗续命丹,只延续了妻子短短数年的命。”
纵使京昼不愿,可为了京墨,为了自己,最后还是答应了下来。
哪怕出了奉云城就杀了他,都好过让他继续待在这里日日受着没有尽的煎熬。
说着,陈大夫长长叹息一声,唏嘘感叹:“为了培养出这对蛊可不容易,总共一百五十个好苗子,十年里死了七十八个,疯了三十二个,废了十八个,最后只剩下了五个还活着的,结果半年前又有三个实在受不了就咬自尽了。”
裴葨芝在旁看够了好戏,才走出来笑着打了圆场:“小鲨都死了,这事便不需再谈多说了,咱们就来说说正事吧。”
阴阳子母蛊虫种下后,父亲在京墨的发脖颈种下隐秘的守砂,又在京昼的左手肘弯里点了守砂,严声警告里的蛊虫关护他们二人的命,子之终生绝不可毁。
懊恼这些人竟也才培育出区区的几颗续命丹,后悔他当时抓的人还不够多,不然他的挚爱的还能多活一段时日。
京墨的指尖微微颤了一下:“那京潭……”
“相似?”京墨脸色一变,心里隐约已有所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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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妻死前最后的心愿就是想让裴寂好好的活下去,不必和她一般的日日苦痛缠,所以我才让老陈培育出一种蛊。”他转看向京墨,淡淡一笑,“和你们上相似的蛊。”
京墨沉沉的闭上了眼,逐渐紧了掌心。
京墨与他不同不相为谋,因此无话可说,也不想多说。
“至于你,你只需付出一半的内力给他,与他维持武功相平。”他挑了挑眉,还有点疑惑,“这恰恰能掩盖你们双胞胎唯一的差别,因此便连老楼主都未曾说过什么不好,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京墨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皱眉看向陈大夫,沉声问:“先生,你是用京潭和那十几名犯错弟子研究成功的么?”
“不是啊。”陈大夫不太在意的弹了弹指尖,“不止他们,还包括裴城主命人从小门小派掳来近乎百名的练武孩子,我一夜夜一组组的实验后才终于成功了。”
他丝毫不愧疚自己用这些无数的人命只换了一人短短几年的寿命,反而只觉得懊恼与后悔。
等到京墨再醒来时,一切已成定局,京昼就趴在床边睡着了,眼角皆是泪痕斑斑。
“我实验的对象太少了,老楼主也不准我在你们俩的上用伤伤骨的毒物,养蛊手段也要温和,顾及京昼的承受范围,我被限制的太多了,怎能出完美无缺的阴阳子母蛊?”
“这是在用他的命安危为代价,我活着他活,一旦我死了,他也会死!”
“这一点我不着。”陈大夫面无表情的,“老楼主当初只对我提了一个要求,他要保证百年之内不需关心你的家安危,让青山楼弟子鼎盛,名声外扬天下,其他的东西与我皆是无关。”
“这么多的药里他年纪不大,也就骨尚可,却真真算是能忍的狠人,直到现在也没疯没傻没自杀,我中意他的,还想着我刚出来的新药再拿他试一试呢。”
“京潭就是那唯二的其中一个。”陈大夫嘿嘿一笑,语气竟是夸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