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日的李元胤,狗日的李元胤,竟然敢诓骗老子!日后他娘的要是落到老子手里,老子非得把他千刀万剐了不可!”
“他娘的,老子怎的就信了这么一个反复无常,阴险狡诈的小人,那可是老子的钱,老子的钱,就这样被这狗娘养的吞了!”
三水县城外,清军大营的中军大帐内,被平白诈骗了数千两金银的耿继茂正在暴跳如雷,嘴里不断咒骂着李元胤,被叫来商议军略的总兵连得成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眼神中满是失望,其他人更是不敢出声,生怕殃及鱼池。
李元胤不仅杀死了耿继茂派去劝降的使者周旭,还把人头给扔了出来,尸体则是悬挂在了正对清军大营的城头之上。对于耿继茂而言,李元胤如此这般的羞辱挑衅,还派兵在城头上高唱起了岳武穆的《满江红》,已经不仅是狠狠地阴了他一把那么简单了。
而且,对方既然已经用自己贿赂的金银大赏全军,那就不是在演戏了,而是在用坚定的态度向自己表示死守三水县城和为大明尽忠的决心。
因此,无论如何,如此局势之下,劝降策略破产的耿继茂都要继续做出击败明军的战略决策。所以,手下的得力老将连得成和一众军官才会被他急急茫茫叫到了中军大帐之内,紧急商议起了军略。
“本王决定了,明日大军直接架起浮桥渡河,打对岸的明军一个措手不及,诸位觉得如何?”耿继茂发泄完之后,指着帐内长桌上的那副粗糙的三水县地图,根本就是咬牙切齿道:
“河对岸的明帝才是关键,三水县城之中不过两三千兵马,守城或许还能抵挡一阵,但出城浪战,根本不足为虑,本王才不会中了李元胤的激将法,去攻他的城,虚耗兵马。”
“王爷慎重,咱们毕竟只有九千多兵马,根本做不到一面分兵围城,一面渡河决战,此举太过冒险了。”连得成闻言,见其他人都噤声不语,分明就是在等他这个军中资历最老的人出言,不得不皱眉劝阻道。
他作为耿继茂麾下的两大总兵之一,跟着耿仲明出生入死几十年,打的仗比耿继茂吃的饭还多,非常清楚越是到了这种关键的时刻,越不能过于心急,越要谨慎沉稳。
“那连总兵有何高见?”耿继茂口气不善道,本来就不爽的心情更加不妙了。
“末将以为,明帝虽然是关键,但不破城便渡河,实在太过冒险了,咱们的营盘若是因此被明军偷袭,粮草辎重一旦有失,那可就免不得军心浮动了。要知道,我大军本就是孤军深入,最怕的就是军心动摇,三水县就摆在那里,不管是不行的,稳妥之计还是要先攻城拿下城池。”
连得成说罢,看耿继茂还是一副臭脸,只能继续解释道:“末将也不是信口开河,之所以要先攻三水县,原因有三。
第一,还是要说咱们现如今的兵马,这是行军打仗的根本。如若咱们不攻城便直接渡河,到时就算分兵于城下阻击,又能分出多少?只要城中的明军略施小计,出城攻营,营盘必定不稳,到时候极有可能会给了李元胤可乘之机,派兵偷袭我军大营,到时我军便是腹背受敌。
第二,如今咱们才刚刚扎下大营不过数日,周围的民夫又不多,攻城器械都没打造好,船只更是稀缺,压根就没做好准备。而那李元胤敢如此气焰嚣张,恐怕河对岸真的有上万明军也说不定,咱们若是此时渡河作战,那可真的是行事太过草率了。”
连得成说到这里,忽然停了下来。不过,耿继茂却是挥了挥手,脸上依旧是不耐烦:
“不是说原因有三吗?继续说下去。”
而连得成得令,随即又继续道:
“第三,依末将拙见,能让三水县城的守军如此死忠守城,大概不是李元胤,他这个人虽说也有些本事,可还办不到如此之事,管得住上万大军。恐怕,那明帝终究是不同了,广东的局势也并没有咱们猜想的那么好,”
其实,连得成能明显感觉得到,他越分析,耿继茂越是不耐烦,虽然他认为自己的行事策略是最合适的,但毕竟身为部下,他能对耿继茂稍加指点,却是不敢直言让耿继茂按他的想法行事的。
而耿继茂听了连得成的三个原因之后,却是不屑地冷笑了两声,转身坐回大帐之内,他的位置上。他一向是极度轻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