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连这都看不出,就不必混饭吃了。不错,我母亲确是九尾天狐。”兰濯掌心暗蓄风雷,“我懒得说废话,今日定要杀了他。”
阿花狡黠一笑,神情不似老虎,活像只小狐狸:“你猜。”
阿花听得满雾水,索一屁坐下,从衣兜里摸了个果子,喃喃:“我好像傻了。为什么每个字都知,合起来不明白。”
阿花叹了口气,张开双臂抱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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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下一刻,他的脸就被一双手捧起,柔感轻轻落于。一即分,像转瞬即逝的雪花。他睁开眼睛,不慎跌入金色汪洋,其中满是明媚笑意。
“你怕了?”阿花后遥遥传出林寂的声音。他在阿花面前和善温柔,甚少用这种彻骨生寒的语调,“你以为她不知,我却一清二楚。你怕她心里没有你,怕一腔深情错付,自欺欺人。”
两个拽下来。
她抽出腰上小折扇,敲了敲他的额:“打你一下,是想请你试着信任别人。有防备心是好事,防备心太重就不好了。林寂虽是仙门人,但他不会随意打杀善良无辜的妖,所以我喜欢他。”
九尾狐动情时散发香气。而九尾狐为之动心的对象,如果同样对其有意,则会被香气引。如果对方并无好感,则如闻嗅普通香气一般,毫无反应。
阿花啃完三个果子,发觉这事并没那么简单。她丢掉果,指挥两个剑弩张的男人暂时分开。“林寂,你去车里坐一坐,我有话要问兰濯。”
林寂一字一顿,甚至咬牙切齿:“九尾狐族动情时会散发香气,我快被他呛死了。”
兰濯轻描淡写解释:“他找死,我成全他。”
阿花使劲把他的手摁下去:“不许杀人!先把法术解了!”
她咔嚓咔嚓地咬果子:“你们俩随便谁,从到尾解释一遍。”
“他不是,他母亲是。”
阿花将林寂关进车,挥手布下结界之后,才平静地问兰濯:“你有兄弟吗?”
兰濯错着牙笑:“是啊,我喜欢你,所以我就要杀他。”
怎么回事?这对话好像在哪儿重复过似的。
“我说得没错,你是最好最好的狐狸。明明心里有苦楚,还一言不发保护我这么久,教我修炼,给我炼药熬汤。我从前误解你良苦用心,还发脾气吼你,我向你歉。你喜欢我,说明你眼光很好。”
阿花气得拿剑柄戳他:“你这叫切磋?我再晚醒一会儿,他就被你搓死了!”
兰濯凝眸看了她一会儿,眼底隐隐暗汹涌:“我有时觉得你笨,有时觉得你聪明。你聪明起来,当真是极聪明的。”
“香气?什么香气?”阿花两眼瞪得像铜铃,一雾水,“我怎么没闻见?”
兰濯摇,认命般闭上双眼,保持缄默。
林寂脸上挂了彩,兰濯虽然没受伤,衣襟发有些凌乱,足见打得并不轻松。阿花果断没收那把剑,勒令一人一狐乖乖分立两边,不许打架骂人。她率先训斥兰濯:“兰濯你年纪够当我祖宗的祖宗了,为什么不能理智一点,一言不合就打架?”
林寂说:“他喜欢你。”
阿花被他噎得说不出话,转教训林寂:“你伤还没好,为什么和他打架?有什么事不能坐下来好好讲理?”
“不解。”兰濯别开脸不看她,“这是我自己的事,与你无关。”
兰濯闷闷地问:“那我呢?”
阿花单刀直入:“你不让我进蜀地,就是因为此事?”
阿花全不理会。
阿花紧紧盯他:“常棣之华,鄂不韡韡。凡今之人,莫如兄弟。这是林寂教我的诗文,凡人用常棣花代指兄弟情谊。你在珠岭王陵打我那一扇,扇面画的就是常棣花。那扇子乃凡人手艺,却被你用法力保存得很好。我方才吃果子的时候,回想起你我初遇,你教育我不可轻信凡人修士。此后我带林寂下山,你一见面就对他下杀手。我教小嫣喊狐狸哥哥,你更是冷言冷语……”
阿花看着兰濯,瞠目结:“你,解释一下。”
“我们老虎见不得正义歪曲,邪魔当,无辜之人受苦受难。我会努力修炼,等我足够厉害,就去削平他们的山,给你报仇。”
兰濯冷冷地:“这不是你该知的事。”
兰濯说:“没打架,我们切磋。”
“你有兄弟吗?是不是命丧仙门之手?”
“那也不能打——嗯?!?!”
“我数得很清楚,他屁后边只有五条尾巴。”阿花认真反驳。
兰濯沉下脸来,转走。阿花一把揪住他:“你不让我闻的香气,我早已闻过。那香比果子还甜,比所有的花朵都香。”她第一次在兰濯脸上看到震惊神情,决定再添一把火,“对九尾狐有意之人,会被香味引。被香气引会发生什么,请前辈明白告知。”
“他对你用了法术,让你闻不见。”林寂沉声。
兰濯直截了当:“是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