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初正撅着嘴给他上药,此刻气氛正好,也是她最放松的时候,闻言想都没想,径直答:“他们都叫我‘南南’。”
忽然有点说不下去,她垂下眼沉沉气。
沈南初忽然就理解陆时砚不愿意跟他们联系的原因了。
她猜测他这几天应当在那间仄的浴室里遭了不少罪,不明白叶桐为什么不帮帮他,她不是一直很想当陆家的少吗?
常的粉白。
“嗯,没有网络,没有电视,也没有课外读物…只有一本厚厚的《货币金学》。”他笑了笑,很平静地继续说:“这件事导致我后来非常叛逆,以至于成年后忤逆他们没报金类专业,而是考了医学类。”
忽然传来男人嗓音的嗓音,沈南初药的间隙有些意外的抬眼瞥他:“你也有贪玩的时候?”
可以想见,这样强势的父母会在他改志愿时,爆发多大的冲突。
“你呢?”他突然问她:“可以跟我讲讲你的故事吗?”
她换了棉签,重新沾了药水,一点点在他的伤:“那时候,我们什么都在一起。我曾经以为,我们永远都可以像那样,肩并肩的一直走下去,但后来…他却先一步离开了。”
“一个月?!”沈南初非常震惊。
忽然就不想撒谎骗他。
沈南初愣了下,她看到男人微垂下的眸子,即便是看不到,但这种时候他仍会给人以极大的尊重。
听出她心情好了不少,陆时砚笑着了她的脑袋,忽然问了一个风牛不相及的问题:“那小的时候,家里人都怎么称呼你的?”
那堵在口的酸涩被他三言两语化解,知这是陆时砚安人的方式,沈南初咬了咬,低声嗔:“…你的解释,一点也不浪漫。”
从这只言片语中,她也能感觉到陆家父母的强势,典型的东亚教育,还有可能更甚,从陆时砚未成年起,双方的关系应该都很紧张。
一只温热的手掌忽然落在上,男人的声音温柔而又极安抚:“从医学上说,人脑只能控制自己的躯,没有办法掌控别人,即便是双胞胎也无法察对方的意识。所谓的‘心灵感应’实际只是基因导致的行为相似,而这个相似,并不是百分百一致。从哲学上说,一个人的一生能到的只有掌控自己,我们无法掌控别人,更没法背负另一个人的人生,所以,你完全不必苛责自己。”
“…我小的时候因为贪玩也磕过几次。”
真是难以想象,陆时砚小时候会像那些调的小男孩一般举着玩疯跑的模样。
“也就几次,被父母发现之后,把我关在屋里整整一个月。”陆时砚借由说话来转移注意力,否则也太难熬了点。
“…我小的时候,有过一个很好的哥哥。”
讲起这件事,沈南初仍旧觉得憋闷:“我想不通他为什么会那样的选择,我以前一直以为我们是有心灵感应,他想什么我都知,那是从脐带里带出来,可那件事,但我到现在都想不通…”
沈南初这才意识到,他在跟自己解释他和家人之间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