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美国确实像是一个奇境,仿佛只有这里没有被战火侵扰,曼哈顿目光所及之都是高楼大厦,墙上还能看见巨大的《Gone with the wind》电影海报,人们悠哉地在路上行走,每个人都是一副无忧无虑的模样。
五月该是雨季的时节,前几天还一直下雨,离别的这天天却奇好,仿佛是在告诉她,一切都会好好的,总会有还能见面的那一天。
他温柔地替她了眼泪:“去吧宝贝,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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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洋上的风将人们的衣裙得直飘,水苓登上船后不久就去甲板上看着他,岸上挤了太多送行的人,她却还是能一眼看见徐谨礼。
她看着徐谨礼的眼睛,相当认真地说:“你不准弄丢了噢,以后要亲手还给我。”
除此以外,还有很多对她来说很重要的物件,全都被徐谨礼让人提前送来摆好。
一夜都没舍得睡,水苓躺在他的臂弯里,时不时就睁开眼看看他。
原先家中属于她的东西全都被运到这里,包括她和父母的合照,他们家唯一一张的合照。
路上花了快三个星期,轮船转火车,最后再坐小汽车去曼哈顿的住。
她还在甲板上站着,了好一会儿的海风。
水苓不能完全听得懂,但是能感受到他们的善意,会得地笑笑,简单回答两句。
徐谨礼吻去她的泪水,把人抱在怀里顺着背柔声轻哄:“别冲动,宝贝……仗总有打完的时候,等仗打完,爸爸就去接你好不好?”
他们知水苓和徐谨礼是新婚夫妻,这就分别自然不好受,一路上都在用尽可能简单的英语和她说一些美国的事。
水苓却怎么都开心不起来,她的心已经和那只小小的珍珠耳环一样,留在了遥远的大洋彼岸,留在他的掌心里。
她所住的是一套科德角式的独栋房,门口需要上台阶,屋檐斜下,房子有很多尖尖的角,整色相当清爽。这里离市中心也不远,还带个小院子,门前的路上种着梧桐树,在阳光中柔和地沙沙作响。
杰登的夫人西过来安她回去坐一会,水苓自知待的时间太久,点点回到船舱里去。
徐谨礼把耳环握在手心里,郑重地答应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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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途不少国家的状况都是一片萧索,也被战火所侵袭,水苓远远能看见有人朝着火车一直看,像是巴望着同他们一样离去。
水苓拿着钥匙打开门,门才刚打开,人就愣在了门口,随后反应过来,手慌里慌张地扶着门,另一只手捂着脸,泪如泉涌。
说完嘴有些发颤,水苓咽了一下红着眼眶继续说:“它们是一对的,丢了一只就不好看了。”
船很早就停在新加坡的岸边,时间一到,那边就开始吆喝乘客登船,有乘客已经在抢着上船。
不能留给她一个宝宝。
要走前水苓才知徐谨礼还给两个女佣买了票,让她们陪她一起走。
汽笛声响起,船在海上开起来,碧浪一晃一晃,就这样呜呜远去。
杰登夫妇说徐谨礼还托他们买了辆汽车给她,以后会有人教她开车,这样出门方便不少。
水苓取下自己另一只珍珠耳环合握在手心里,将手贴在边祈祷妈妈保佑她,让她还能再见到那只耳环。
水苓缓缓摇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字都堵在咙里,生生噎人疼,说不出一句好还是不好。
水苓最后抱了抱徐谨礼,用尽了力气,就差不能把自己进他里,随后仓促地摘下自己的一只珍珠耳环给他,放在他手心里:“这是我最宝贝的耳环,妈妈给我的,这只给你。”
作者PS:此时是1940年的五月,《Gone with the wind》即《乱世佳人》,1939年年底在美国上映。
怀里的人儿只是团在他颈间,抱着他不说话。
杰登夫妇和徐谨礼聊了一会儿,他们说得很快,水苓只能听懂一小分,大意是有哪些事请他们多费心,钱不够找谁支取之类。
女佣阿岚扶她到椅子那坐下,另一个女佣小从客厅的枫木柜里拿出了一封信给她,上面同样写着“我女水苓亲启”六个字,只不过这回是徐谨礼亲笔。
越看心里就越难受,她后面发起了低烧,为了不给女佣添太多麻烦,只好一直闭着眼,让自己能多睡会儿就多睡会儿。
徐谨礼感觉到她迟迟没睡,睁开眼细抚她的脸颊:“再不睡天都亮了,坐船又是件辛苦事,不睡会儿怎么行呢?”
这么大的大海,按理说应该开得很慢才是,他却好像一下就在水苓眼中远去了,从清晰的影变成一个遥不可及的点,再到望也望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