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这样的……
他想。
等他发现,已经来不及了。
原来如此。
但是,已经出现的泪水又怎么能够倒呢?
这样,可怜就变成了一种实质的东西。一针,或者一把刀,轻轻扎进男人的膛里。
忍耐,是很难的。
心疼的感觉,完全陌生的心疼的感觉,就这样与那些愈渐清晰的画面合在一起,从心底慢悠悠浮上来。混杂在里盘桓着的、不肯消退的望里,浅淡且不易察觉。
他低垂着眉眼,膛缓缓起伏,将女孩子的每一个反应、每一个细微的表情收入眼底。
真是……
在明知违反常理的情况下,天真地信了。
让人心碎的……
si m i s h u wu. c o m
自己真是昏了,才会只听到想听的,只看到想看的。
可怜又残忍的小家伙。
她只能死死咬着,才能让自己不再失态。
随着每一次呼入心之中,让口越绷越紧,直到充满憋住气的闷。
那些过很多次的泪水,此刻全被她在眼眶里,固执得不肯落下。
过往忽视的很多片段都在此刻变得清晰。
它们不知来自何,好像一种,从血的微末渗入,随着血缓慢淌,逐渐填满腔与心脏。
龚晏承站在那里,被她抱着,也抱着她。始终很安静。
年轻到不知这样的事在世上的爱侣之间究竟多么常见,年轻到没有应对这种事的经验,试图将这些苦生生往下吞。
他不是没见过她的眼泪,也曾为此心、心酸、心疼,但都不如此刻。
嘴已经快被她咬出血丝。
其实,他不是没有预感。
梗在了咙里,再说不出口。
又比如,女孩子躲闪的目光、颤抖的指尖,那样不寻常的撒和求欢。
明明他对疼的感觉已经很耐受。已经痛过无数次了。
可是,他为什么又信了?
可是,苏然是这样年轻。
胃痉挛的痛、车祸时灼伤的痛,尚且可以挨。可眼下这一种,与以往那些实质的、来自肉的痛又完全不同。
许多次,她乖得不正常。
随着理智渐渐回笼,才意识到这本是无解的事。实在不该纠缠,让自己变成一个无理取闹的人。
瘾、他之前那些关系、那个房间,一切都不是正常人的反应。
睫扇动间,被沾染得越来越,如雨水浸透的蝴蝶的羽翼,掠过他的心,留下的、粘稠的痕迹。
然后是她无数次突然的哭泣和眼泪。
然后,那些好不容易止住的哭泣,终于渐渐与蔓延到口的酸楚混合在一起,变成一味苦涩的药。越往下吞,就越是难过、越是心碎。
这一次,她心碎的过程,他全都看得很清晰。
果然如此。
比如,那一晚,在酒店,她说的不是“不介意”,而是――“只是过去”。
龚晏承闭了闭眼,微不可察地笑了一下。苦涩的痕迹压在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