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滈绕着桌子躲避,边躲边求周老太君帮帮他。
众人相比之下,便觉得我这三叔显然荒唐得可以。
我娘一听,疑惑:“你借了他五千两?你哪儿来这么多钱?”
“荒唐!”周老太君怒斥他,“我周家虽然不是簪缨世家,怎么说也算是书香门第,你还是个举人,日后是要官的,怎么能知法犯法,竟敢去僄倡狎伎?”
“你那外室是哪里人士?什么的?”周老太君问。
发电厂办得像模像样后,我给周府上下都拉了电线换上电灯,有人好奇询问,我就说我是在郊外铺子买的。
周滈:“她叫苏渺漫,本、本地人士,原在潇湘馆伶人。”
三婶方钏扶他起来,一面帮他整理衣衫,一面让他好好说。
周老太君:“我她懂不懂你!我说的是你!你既好不容易中举,就该洁自好,官还没当上,就先学了这些腐败之风。她纵是天仙,出自楚楼,你就不能碰!这十万两,你想都别想我帮你出!那丞相公子既然喜欢她,你就让了去,本就没有真心,你舍不得什么?难不成你真以为那貌美如花的牌会看中你这个半老徐郎?”
哦豁,这也能抢我风?这么看,还是他这事比较急,我怎么站起来的又怎么坐回去,事不关己地开口笑问:“三叔将外室养在皇城?”看似关心,实则挖坑。
“母亲,渺漫她不一样,她懂我,求你了母亲,你就帮帮我吧!”
“娘给我的零用,我都攒起来了,攒了好久呢,本来还舍不得,但没办法,自家人有难,我不得不借啊。”我说谎不打草稿,我娘信以为真,还夸我懂事有爱了。
“你何时在外面养了外室?你个没良心的!”方钏呆了好久,从伤心中缓过来,上去追着周滈就打。
几十天过去,到了正月,眼看没多少日子就要到年关,期间潘可人不时派人送信提醒我,我想起自己许下的诺言,郡学里读书的二姐又回家过元旦节,趁着这天家宴所有人都在,我刚想宣布自己要迎潘可人进门,才站起来,我那迟迟未到席的三叔周滈就哭着跑进来,鼻涕眼泪一大把地抱住周老太君的,求她给他十万两作急用。
“不不,她住在凤城,昨日她说要去皇城买些那里才有的胭脂水粉,谁知会碰上浑人?我们也是好不容易才摆脱纠缠回来的,我本以为无甚大碍,谁知今日那丞相公子就派人给我传话,让我将渺漫让给他,我若不依,他就会断了我的仕途……”
周滈对她的关心视若无睹,只顾哭嚎求娘:“我有一外室,上街采买时被丞相公子给瞧上,那丞相公子要将她从我手中抢走,我忍无可忍打了他,本没怎么用力,谁知他却要我付十万两伤药钱,我拿不出,他就要用我那外室抵债……母亲,你帮帮我母亲!我不能没有渺漫啊!”
“苏渺漫啊?这可是潇湘馆的牌,好多人对她趋之若鹜呢,三叔真有福气。”我在一旁阴阳怪气。
“你什么需要十万两?”周如璟皱眉,多年的经验让她预感不妙。
我乐得看戏,偶尔煽风点火插一句:“十万两?三叔,你向我借的五千两还没还我呢。”
南园时,见到灯火通明恍如天庭的雪照阁,没来由一酸,嘟囔一句妖人妖法,悻悻疾步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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