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他,或许连机也不如。
绝不会让他受到任何伤害。
在回去的路上,苏尔在庭园里看见了早就应该回房休息的光明神,他倚着墙状似在发呆,目光怔怔地散落在不远种植大片花草的土壤里。
天知以後他还能不能感觉到花儿是多麽的芬芳美好,趁现在多看几眼才不亏。
苏尔给予承诺,对法则起誓。
已经知晓那是什麽玩意儿的安德鲁紧紧盯着他手上的结晶,在拿与不拿中挣扎很久,然而和邪神之间的对峙永远都是他先败下阵来,最终还是在苏尔异常坚持的目光中拿起了晶。
......当然了,这是在他不晓得邪神居然是这副德行的情况下。
全完成之後苏尔重新将晶递给了安德鲁,认真嘱咐。
被评价为这副德行的苏尔朝安德鲁出一抹微笑,在迷蒙的月光下异常动人。
他对深渊生物不了解,因此也不晓得这是什麽,不过邪神能拿得出手而且要求要随携带想来就不是什麽普通的东西,他也就照了。
想到自己还不如一个小孩儿能调节心情,光明神感觉更厌世了。於是他摆出了初次见面时那副生无可恋的模样,「我来看最後一次风景。」
「这是神誓。」
安德鲁顿了顿,气似的看着彷佛永远不会动怒的邪神——不,这也不对。他想起刚得知教廷所所为时,那总是柔和带笑的脸上霎时出现的怒气。
今天一整天累积下来的事太多,光明神已经没力气去骂他了。
三十七章
毕竟明天就要到首都教廷去了,苏尔有些担忧重返故地会不会勾起安德鲁什麽不好的回忆,脚下一转朝着庭园走去。
「安德鲁?」
但那样极度的愤怒只出现了一瞬,之後就无声地消在墨蓝色的深潭中,没有激起一丝水花。
「这是我的生命结晶。」
「怎麽,这麽快就结束了?」
苏尔倒是觉得这没什麽,这些剥落晶於他而言就像蛇类魔兽定期褪下来的一样,只是还残留着他上的力量这才收集起来以免哪天会用到。
「生命结晶。」苏尔认真地回答,「更正确的讲法是从上剥落下来的晶,它能抵御很多伤害。」
苏尔在那枚晶上多弄了些繁复的深渊咒印,最後落下一滴指尖血在晶表面,飞快收了血的结晶不再是最初黑色的模样,而是泛着隐隐的暗红。
「带好了。」
「是啊。」邪神浑不在意他语气带刺的模样,反而温和地笑了,「你呢,怎麽还没休息?」
句婚礼上的誓词。
他一出声,光明神上那格格不入於世间的苍凉感就消失了,斜眼瞥了过来。
重新取回神格後的光明神不可避免地会舍弃些人,最坏的情况就是他将会变回创世之初每日孤坐在空的神界,对除了神职之外的任何事都没有反应的模样。
他满脸不敢置信,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这是你的......什麽?」
他总是能将情绪控制得很好。
「我不会让你出事。」
言归正传,安德鲁轻叹了口气对邪神,「我不晓得拿回神格会发生什麽事。」他停顿了下,重新开口的声音有些沉重,「也许我就不再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一生不离不弃,无论灾厄喜乐——我们将生死相随。
「我给你的东西还在吗?」
所以他一直以来都是拿着邪神心脏的一分到乱跑?安德鲁脸色青白,整个都僵了,捧着那枚晶的手是抬起还放下都觉得非常不对劲,只能继续僵在半空中。
安德鲁手一抖,差点没把那枚小小的晶摔下去,接着又手忙脚乱接住了。
安德鲁挑了下眉,从口袋里拿出一枚黑色结晶平放在掌心,「你说这个?」
况且光明与深渊终究是两个极端,他仍记得昔日在神界时自己究竟有多不喜深渊,连带着对素未谋面的邪神也没什麽好感。
他拿走了那枚晶,指尖轻划过底下的掌心,安德鲁忍不住蜷起手指握住那抹微的感,目光复杂地看向撩人而不自知的邪神。
安德鲁抬起,看着月光下嘴角带着淡笑,极温柔的邪神。
正在安德鲁苦大仇深看着手里的结晶,纠结着要放在哪里才能让他忘记这是邪神心脏一分的时候,就听见熟悉的嗓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