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提供的那些证据，你提供的那些口供，即使林玉生再如何赏识你的能力，都本不足以让我劝下颜淮。”长公主很是满意顾见卿此刻的表情，脸上的笑容更甚，“你实在不想谢我，我也不在意，可你总得谢谢你顾家先祖一句吧。”

        “顾见卿，我与你个交易。”

        “这是我多年心腹，此番特地安排他送你前去，你好歹谢谢恩吧。”

        长公主微微点了点，随即便见车厢里走出一个猢狲扮相的人，只见他衣着整齐，脸上的面尚未除去，长公主嘴角微掀，上下打量了一番来者：“这样子瞧着倒怪有趣的。”

        “你不谢我，可是我特地让你临走前见了她最后一面，又亲自开口将你保下。”

        “顾临，你知林玉生打算将你放到何吗？”长公主看着顾见卿脸上代表着罪人的刺青，朱轻启，“靖州。”

        实在想不通慕清婉要如何与自己交易，亦或者说，自己绑了她的女儿，慕清婉为林秋儿母亲，应该恨不得将自己碎尸万段，又怎会主动来找自己交易。

        “会回来的。”

        “她已经不愿和顾家有牵扯了，放过已死之人吧。”

        “行吧，不过你与我说这些也没有用，我可没从我爷爷口里听说过这些。”

        “……”

        “守城的将军死战不降，一直到城中百姓逃出大半，这才无力对敌被乱刀砍死，靖州就此沦陷。顾家镇守靖州足足四代人，却就此离散再无音讯，当时的皇帝无力追寻其遗孤，后续却再无人记起，一直到有人与我提起，我这才知晓。”

        想着想着，顾见卿忽而了然地大笑出声，慕清婉被他的样子惊到，一时忘了动作，只见顾见卿因为嗓子沙哑咳了几声，却不看慕清婉，而是看向长公主笑：“殿下，咱们也个交易吧。”

        “那可得快些去，今夜虽解除了宵禁，但一个人吃醉了在外总得小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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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一个黥面放的罪人，殿下还真是心善。”

        那猢狲走到长公主面前，伸手将面摘下丢在地上，也不行礼，只是笑笑看着面前的尊贵女子：“殿下不好好去城中玩乐，来此风作甚？”

        “如今我这般，是死是活又有什么区别呢？”顾见卿摊了摊手，随后看向长公主后墨衣肃立的侍卫，歪笑，“这就是为我送行的人？”

        “但你为顾家后人，我总得告诉你。”

        脸上的笑容一滞，顾见卿一时间也难以维持住平时那般事不关己的洒脱，不解地看向长公主。

        “就当我心善，来送你一程。”

        说完官兵便麻利地放行，周娘子重新上斗笠，也不迟疑立驾车离去，车一直驶到三里外的柳亭，今晚柳亭意外地点了灯，巧婆婆正陪着长公主在此等候多时。

        “你也别想太好了，以为我会就此放你生路，不过是给你换个死法罢了，你要是不喜欢，我这儿还有个法子。”长公主说完，顾见卿便见她后走出一个白袍女子，女子走上前脱下兜帽，竟是慕清婉。

        周娘子勒停车，下车朝着长公主行礼：“人带出来了。”

        “何必如此费心费力。”

        “多谢官爷。”

        “……”

        “什么意思？”顾见卿挑了挑眉。

        “嗯。”

        顾见卿听到这句话，瞬间明白了长公主的意思，他摊开手，依旧着无所谓的态度：“但那是先人的事，与我无关。”

知绣庄，自然也认得绣庄的二掌柜周娘子，官兵作揖行了个礼，“娘子怎么大晚上出城去？”

        “谁？”

        “靖州六州，靖州当年是最晚沦陷的，你知为什么吗？”

        “掌柜的今日出城，去朋友家吃酒还没回来，婆婆不放心，让我去接人呢。”

        “如今靖州在北夷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