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愿望,这个仪式对我而言太陌生了。可是萧逸,萧逸
萧逸对我说,生日快乐。他还说,我想陪你过以后的每一个生日。这句话我记了很久很久,后来每每想起时,也能够快乐很久很久。
此刻我皱着眉,思忖许久,久到滴落的红烛泪在萧逸虎口结了一层厚厚的痂,我才终于轻轻播下心愿的种子,祈求能够成真。
那是我生命中的第一个生日愿望,我曾那么真诚地祈求过,可愿望并未灵验。所以后来我再也不过生日,都是骗人的把戏。
睁眼时,萧逸的眉眼近在咫尺,我低熄蜡烛,挖了勺冰淇淋入口中,仔仔细细回味了一会儿,慢慢开口:萧逸,我确实很轻贱,但也绝非外人口中那样不堪。
别这么说自己。
你听我说完。我伸出手指去堵他的,我去睡系主任的儿子,是因为我不想和老子睡。他一直给我递蜜糖,许诺我毕设评优,我装傻没接茬儿,之后他就暗中威胁要扣下我的毕业证。
他想搞我,我搞他宝贝儿子,有错吗?
这是无妄之灾,我没有办法得到应有的公,也不想白白遭受损失,只能先发制人。
那个男生是Sub,我拍了视频。你知这些老学究最好面子了,反正我一无所有,大不了鱼死网破。撕破脸之前,谈判是最行之有效的手段,我让他知我是不能碰的,就够了。
他想玩潜规则,眼睛就该放亮点儿,别找不该找的麻烦人。我知这么说很冷血,其他女生就该被潜规则吗?但我既不是上帝,也并非正义使者,我只是一个胆小鬼,大时代下的小人物,自保对我来说已经很艰难了。
我自然知那个男生有女朋友,可他没有拒绝我,还沉醉于此,这是你情我愿的事情。我并不在乎这个过程中有没有伤害其他人,我屁事,谁又来我有没有受到伤害呢。
这么多年,美院一直存在见不得光的交易,大家心知肚明,有人心甘情愿咬下这口甜蜜诱饵,换得丰厚利益,也有人被无奈。我不知得利者或受害者都是谁,也没兴趣知,校园里总会刮起风言风语,指名姓地说着某某,我从不当真,因为我就是谣言受害者。
没踪没影的事情被说得有鼻子有眼,可我能怎么办呢?剖腹取粉吗?取过了,没有用。干脆再不理会,毕竟我与这些人此生唯一的交集,可能也就是校园里的匆匆一瞥了。哪怕我真是恶劣传说,他们传播言或咒骂我时,永远都是抬起颅仰望着的。
萧逸,你看,哪怕你什么错都没有,总有人想着给你挑错冠个罪名,也总有人想着要踩你一脚。世界就是这么运行的,当我第一次发觉自己没有办法改变它的时候,我很痛苦,这份痛苦困惑了我很多年。我想逃离,也尝试过去死,但都失败了。而当我第一次想死的时候,我就已经死了。
我朝他挥了挥手腕,那里有无数参差不齐的疤。我听他的话,抛弃了所有宽厚的手镯、可以缠绕很多圈的手链,我不再把过去的痕迹藏起来。
手腕的伤疤,是对我的嘲讽,时刻警戒着我不要再对这个世界抱有希望,希望只会招致痛苦。能减轻痛苦的,是往上走。站的高一点,就能过得好一点,我是个很庸俗的人,我想过得好一点。
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