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过你的美意。”方逸白收回那并不存在的目光。
“什么……”
秦禄冷笑:“可不是么?这城里最普通的粟米,都已经是十五文一斗的天价了。普通人活着尚且困难,却成了官员们纵情享乐的资本。”
过了许久,最后一声爆鸣方才悠悠散去。
“方掌门如果是这个意思,那恕在下不能奉陪了。”王婉,“现下的局面,虽说并非万全,但也是正百年来坚守的决策,若是贸然改变,后果不是我能够承担的。”
方逸白点,自桌子另一侧起,从王婉的角度看过去,他站起来的时候,仿佛有一种睥睨世间的傲然。
方逸白似笑非笑,王婉也看不出来他是在嘲笑她还是在欣赏她。
那烟花离他们很近,巨大的声响回在空中的时候,对方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听不清。
再加上城内的人又不得不受官员统治压迫,最终底层人难逃一死,资源却只集中在最尖的那些人手里。
片刻后,他将手中那只空杯放在桌上:“你太看得起自己了。”
后一直没说话的秦禄在此时:“去年是一百三十六。”
眼下繁华,只不过是因人多而产生的昙花一现罢了。
王婉突然反应过来他们是在说什么。
“那个,新的一年了,祝方掌门心想事成,诸事顺意。”拜年这种事对于王婉来说不在话下,此刻她站在方逸白面前,当真有种向长辈问好的感觉。
青崖山修筑四十二城结界之后,城外的人纷纷挤往城内。靠经商维护的城市繁荣,若是少了农耕支撑,只能是坐吃山空,必定会导致城内物价飞涨。
此时已是子夜时分,长街上的人逐渐散去,从鼓楼端向下看,能看见护城河中的河灯,三三两两飘向远。
“方掌门,你这话……是说给我听的?”
方逸白把玩着面前那只空了的茶杯:“你怎么就知我说的是你?”
“请便吧。”他对王婉。
烟花的光芒映照在方逸白的侧脸上,也显得五光十色的。
方逸白饮了口茶:“这青阳城城主,还真是愈发大手笔了。”
“三百八十五声。”旁的人缓缓说了一句。
随后王婉感觉那熟悉的压迫感,又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
王婉看见侧的人也在此时抬起,好像真能看到天幕中的烟花似的。
繁华过后,四周更加沉寂了。
“闲聊罢了。”方逸白神色依旧淡然,“不过青崖山,也确实缺少一个可以打开局面的人。”
秦禄上前一步:“师尊,我们也该回去了,不然那些长老们又要多言了。”
“一味封闭城池,如此情形,也只能是大势所趋。”
王婉很尴尬:“既然如此,那你我就更没有聊下去的必要了。”
她一秒也不愿多待了,迅速起行礼:“告辞。”
接着又是数朵。
挑好拿又不容易被发现的下手,谍战剧一般都是这么写的。
“这个……”王婉挠了挠脑袋,“你大概是看我籍籍无名,又跟张子承关系不一般,所以才来跟我说这些。”
王婉不明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