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时斯景,诚可谓热闹殊常,宏壮大观,尽显人间喜乐之状也。
吾心稍定,幸哉史家仅出一姥迎亲,若三姥齐出,岂不令众人皆知吾家出一夫不知耻而许三妻乎?
城中街巷,自母家至妻家。皆铺红毡,奉家挽青丝,双环结,百合鬓边巧装点,钗朱玉拥玫瑰,有红衣绣凤凰。领口袖口皆镶以金丝边,致非凡。腰束锦带,下坠美玉,行动间环佩叮当,清脆悦耳。外披霞帔,似彩云飘落,霞光熠熠,送至轿上。
轿以赤檀为骨,以朱漆为表,光泽烨烨,篷之上,以金丝绣凤,四周垂幔,皆用绫罗绸缎,色若丹霞,绣以牡丹芍药,繁花簇锦,富贵盈目。
及轿至跟前,众人争睹新夫之貌,然帷幔轻垂,仅窥得隐约之姿,更增其神秘之美。街巷之间,欢声雷动,祝福之声不绝于耳。
直到出嫁那日,十里红妆,华彩绚烂。于归之期,良辰已定。我家之内,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奉家晨起,净面梳桩。高堂为其簪花翠,侍从巧梳发髻,敷粉施朱,装扮一新。其着华丽嫁衣,绣凤描鸾,熠熠生辉。妆成,亲友咸至,啧啧称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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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闻路旁众人,交相称誉,或言:“史家女才华卓异,品貌超!此新夫诚有福泽!”或云:“此般排场,实罕有闻!”有垂暮老公谓左右曰:“今辰有幸睹此佳,诚乃人间之幸事。”童子嬉戏于侧,亦止而观之,瞠目结,新奇难已。
吾亦抚子之首,哽噎而训诲:“吾儿,今汝嫁衣在,将赴新途。为父心中,实万般难舍。至妻家,当谨言慎行,温良恭俭让,事婆公以孝悌,待叔伯以亲睦。妻夫相,勿争一时短长。勤理家政,勿生怠惰之心。育女生儿,亦当悉心训导。父盼汝岁岁安宁,欢悦常随,莫受屈抑。”
吾妻笑而招呼亲友,言小儿有幸入史家,吾于其侧陪从应和,然不知缘何吾心有微恙,以为乃错觉耳。
此门亲事,阖城沸然。观者如堵,皆延颈而望。路侧观者如云集,比肩接踵,旁之人,皆探而窥,观此亲。鼓乐之声,聩耳聋;鞭炮之响,彻于九天。
奉家拜别吾与吾妻,泪盈双眸,言辞恳挚,感恩育养深恩。吾妻曰:“吾子,今汝适人,为母心喜且忧。喜汝得佳,忧汝离家遥。母父爱子,则为其谋长远。母望汝一生亨通,和悦康泰。若逢难,勿忘家乃汝归依之所。”
至极,几将己名忘却。
迎亲之伍浩汤,一新妻着大红直裰婚服,其乘白,腰束金丝蛛纹之带,首镶碧鎏金之冠,长发慵散于肩后,丰神俊逸,气宇超尘。翩翩而行,后仪仗相随,彩旗飘扬。新妻至我家,下呈喜帖,言辞谦恭。
更有那豆蔻之少,痴痴望于高新妻,心驰神往,心中暗暗矢誓,彼日亦当如此风光出阁。众人皆喜气盈容,仿若自家之喜事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