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不气？

        外人都想不到，袁宗皋是真不知情。

        四月天虽然不是很热，但临近中午，一行人都是一朝服，金灿灿的阳光直上，眼睛生疼，更让人心情躁郁，想找个地方坐一下都不行，只能站在那儿等着小皇帝跟老爹一诉衷。

        此时兴王府的墓已经打造好，作为亲王陵寝，规格不大，一路台阶上来，很快就看到神碑。

        梁储问袁宗皋：“袁长史，可是王妃同行？”

        因为后方利用张佐给朱四传话的正是唐寅，也是朱四在那儿坐得无聊了，想问问几时走，或者接下来要什么。

        朱四没有进地，只是在碑前跪下行礼。

        袁宗皋没听明白。

        澄：“世子这是至孝至善啊。”

        梁储不太明白，你是王府长史，另外一位长史张景明已故去，现在王府只有你一个右长史，你能说自己不知情？

        －－－－－－题外话－－－－－－

        袁宗皋却摇苦笑：“在下也不知情……”

        张鹤龄却全然不顾，板着脸：“我只是问问陛下人缘如何，这都需要避讳吗？咱都有拥之大功，到了京城应该会加官晋爵吧？哈哈。”

        张鹤龄骑在上，悠哉悠哉。

        袁宗皋负责陪同，此时他不时眺望前面朱四的车驾，心中一阵悲哀，因为他连靠近车的资格都没有，骆安严格执行了朱四的号令，绝不允许未传见之人过去相见。

        声音很大，连后面的谷大用等人都听到了。

        袁宗皋摇：“未曾。”

        “那……”

        张佐几次从棚子和后方车驾间来回奔走，好像是在替什么人传话，这点有心人留意到了。

        这几天他在安陆是最逍遥快活的那个，眼下是国丧期，他一点都不在意，安陆有什么好吃好玩的地方，他早就跑了个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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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鹤龄又不合时宜问话。

        仪式进行中，鼓角齐鸣，就在众人以为一切即将结束，终于可以往京师进发时，张佐过来通报：“诸位大人，老替少主前来传话，今日时候不早，请诸位回城休息。”

        众人心里一阵发愁，这是带了什么人前来迎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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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都以为朱四来给父亲上坟，不过是走个形式，结果朱四一跪不起。

        骗谁呢？这一切不是你安排的？

        兴王府将所有护卫都调回城内，布置安保事宜，加上使节一行带来的御林军和锦衣卫，让朱四出行有了皇帝的风采。

        而且新皇还这么孝顺，临去京城前，不忘给父亲上坟，这说明新皇很念旧，或许安陆百姓能沾点光。

        既然来了，肯定一时半会走不了了。

        “地方百姓，很热情啊……”

        再往前走，就是地入口，朱四走了过去，众随从臣僚不得靠前，但兴王府的护卫和太监则可以朱四家仆份继续往前开路。

        长跪很累，后来朱四直接盘膝坐在那儿，对着父亲的坟嘀咕什么，后面更有兴王府仪卫司的人过去搭了一个棚子，用以遮阳和阻挡后方随同而来之人的视线。

        “兴王府近年平盗和赈灾，深得地方百姓之心。”袁宗皋解释了一句。

        ……

        一看人家就不是来走个过场，不然挑什么吉日？

        梁储知若非蒋王妃的话，有些话就不好继续问下去，但他还是开了个。

        “这是干嘛？”

        张鹤龄笑呵呵的，一点都没见外，“袁长史，新皇如此有人缘，说明会人，那他到京城之后，应该会照顾边人，是吧？”

        在梁储看来，这么慎重，需要王府承奉司奉正太监来回传话，肯定是贵人，可能这一切不是小皇帝的意见，而是蒋王妃的意思。

        一行一直在山上等到过了中午，日西斜，朱四终于拜山结束，后面又是一次隆重的祭祀仪式。

        “是吗？”

        真把自己的拥功劳看得比什么都重要？你又不是兴王府旧人，就算新皇登基，人家不搭理你，你能奈何？一朝天子一朝臣的理都不懂，也只有张家外戚才能干出这么风张扬和没脑子的事。

        安陆百姓早就得知消息，纷纷前来围观。

        ……

        一旁骑的定国公徐光祚咳嗽两声，提醒张鹤龄不要乱说话。

        松林山上。

        眼下都知安陆之地出了真龙，那还不赶紧出来一睹新皇的风采？

        张佐来回奔走，却乐在其中，有时还故意示威一般往袁宗皋这边看看，意思是，你瞧瞧，我就是比你有本事，能跟世子沟通，而你就只能跟这些外臣一般站在这儿看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