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仔细想了想，先是点，随后赶紧劝说：“等有发大水迹象时，再调运也不迟，大不了渡口那边少存放一些货。”

        掌柜点点：“小当家担心的是，这货栈您接手才半年时间，据说去年渡口曾淹过水，不过好在当时官府调度有方，没出什么大乱子……以本地堤坝的人说，汉水暴涨，三五年才有一次，二十年才有一次大的……去年才刚涨过水，照理说这两年不会再出事。”

        河神发水之事你都能提前预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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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冲着朱浩重重点，眼神里多了几分憧憬和敬意。

        “小东家，此事，鄙人举双手赞成。”

        朱浩突然问：“不知今年防汛准备如何了？货栈地势就算比码高一些，可要是汉水涨水漫出江堤的话，货栈就要被淹了吧？”

        “不行，我就怕一夜间大水漫灌……你是不相信我堪舆玄空、掐指一算的能力？”朱浩皱起了眉。

        带着疑惑，掌柜与朱浩走出工坊。

        可他现在毕竟是在为朱浩事，且这会儿朱浩正一脸严肃地看着他，插科打诨的话也就不好意思出口。

        掌柜点：“回咱再在渡口租几个地势相对高一些的货栈？”

        ……

        感情小东家你这是得悉内幕消息，知现有的堤坝要重修，如今货栈位置地势偏低没有可投资的价值，便要筹措银钱建设货栈？

        “老，你相信我，就算不发水，咱在渡口的货栈地势都太低了，毕竟苏东主租买货栈时，就是图个便宜，没打算长久买卖，而且他觉得自己是官家人，发了水什么官府一定优先抢救……

        “好了，工坊看过了，回我还要打造一批铁质的纺纱机和织布机出来，到时布匹的质量和织造速度会更快……”

        掌柜长呼一口气，：“小东家，鄙人听明白了您的意思，若是今年汉水发大水的话，把渡口的塌房生意交给朱家，那他们的货……必定会损失惨重……可问题是，这发大水不是老天定下的吗？你怎么……”

        朱浩说出他叫掌柜进城面谈的最大目的。

        “我上知天文下晓地理，掐指一算，今年发大水的可能几乎高达九成，趁着夏汛来临前，我准备把货栈所有货物都搬进城里……而且准备把渡口的货栈转给朱家……”

        掌柜大惊失色。

商贾完成，苏熙贵这样的大行商就算要布匹生意，也是从垄断商手里进货，然后转运至全国各地销售。

        朱浩摇：“可我觉得，今年夏天一定会发大水。”

        朱浩笑问：“是吗？就不能连年水灾？”

        不能说你一言既出，就不给任何商量和质疑的余地，一言堂在执行力方面的确更胜一筹，但带来的后果，就是跟手下离心离德。

        “啊！？”

        朱浩说完结束参观，准备带掌柜出门。

        说到这儿，掌柜顿了一下，旋即又：“再说了，如果咱把货都运进城里，看起来是能避免遭遇水淹，可这几个月货物运输，耗时耗力，实在是得不偿失。”

        那只是顺带的事，你掌柜参观与否，改变不了工坊行将投产的事实，而且这工坊也不会交给你老来打理。

        “应该……不会吧？”掌柜毕竟不是专业人士，他连本地人士都不算，只能听别人说。

        朱浩笑：“我在乎那几两银子运输成本吗？要真的发了大水，货物被大水冲走，损失不是更大？”

        掌柜非常惊讶，在他看来，木的机已经很沉重了，靠锅炉样的东西就能带动转轴，完成手摇脚踩等动作，可要是铁质的话……那得多沉？

        掌柜一阵无语。

        参观工坊？

        重要的，还是说及你负责的项目。

        “但问题是咱不是官家人啊，这要是一夜间大水漫过江堤，咱在低洼地带的货栈不就要吃大亏么？索只是一些租约问题，就算有几间房子，也值不了几个钱，回我一并转卖给朱家，朱家有官家背景，人家才不害怕呢？”

        掌柜一一作答。

        若眼前是他的前东家苏熙贵，他早就一口唾沫吐在地上，喝骂一声我信你个大鬼！你真当自己是半仙儿神棍？

        朱浩笑：“不是，我掐指一算，今年兴王府会协同地方官民，重修堤坝，到时现有的堤坝外再加高一层，我们的货栈可以在此基础上建造……有我跟兴王府的良好关系，到时买上几亩地段好的土地，直接在上边建货栈，不是更好？”

        二人在巷子里并肩而行，十几名护卫远远地跟着，朱浩问了一下渡口的事情。

        ……

        老一听，嘴巴张得老大。

        朱浩苦口婆心劝掌柜，安抚好手下，也是一个上位者必须要的事情。

        就算布匹再赚钱，利的大都让垄断商人占去了，哪儿能跟官盐这种一本万利的生意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