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佐想明白这一点,赶紧跟着表态:“老愿为王府鞠躬尽瘁死而后已,遵从兴王跟袁长史号令。”
朱祐杬先入为主,基本已打定主意,袁宗皋即便来了,察觉到兴王态度转变,他能说什么?
这还是那个知宁王有不轨之心,只能装疯卖傻偷偷溜出南昌,四漂泊无依存的落魄儒生?
你唐伯虎真够可以的。
居然提出拿自己当诱饵?!
在这件事上,张佐有些着急。
谁让主意是唐寅出的,对方更是激进地提出拿自己充当诱饵呢?
尤其是唐寅……
袁宗皋会怎么想?
如今简直是有勇有谋的代表,堪称读书人的典范。
不听当事人的听谁的?
王府没多少兵,但贼寇也没多少,难得的是王府仪卫司下辖都是兵,日常训练未辍,弓骑都过得去,更重要的是装备良,跟一群乌合之众对战,对方还是长途奔袭,穿州过省……
那唐寅现在这么说不过就是装样子罢了。
让我引你来见兴王,你却说要听从袁宗皋的吩咐,难要临阵倒戈?
“既然袁长史也支持,那事情便如此定下来。”朱祐杬一锤定音。
唐寅多少有些羞愧。
朱祐杬本来担心张佐和唐寅献计是为了跟袁宗皋争功,看到二人姿态放得如此低,老怀大,最后的疑虑也打消了,点:“那我这就派人传袁长史过来,一同商议大计。”
袁宗皋听出来了。
唐寅看到朱祐杬点,心中平添几分底气。
他很怕朱祐杬见过袁宗皋后,被其一套大理说服,那计划将就此搁浅。
就算问我的意见,我负责的仍旧是防护这一块,出兵剿匪方针却要听唐寅的。
赢面很大啊。
好像犯不着,人家以自己的方式为王府效力,看起来并没有私心。
张佐名义上是在讲述利害得失,但其实是跟朱祐杬说明,你别找袁宗皋问策,他铁定不支持跟贼匪碰。
袁宗皋看清楚局势,知不答应不行时,便选择了默许,目光不由落到了唐寅上。
张佐好奇地侧打量。
张佐提及袁宗皋态度,也是朱浩方略的一分,由唐寅来说不合适,只有张佐这个深受兴王信赖的王府家,提出袁宗皋的态度偏向中庸守旧,兴王才会接受……反之,要是你唐寅主动提出,别人会觉得你是在跟袁宗皋竞争,恶意污蔑对手。
本来他心中略微有些不满,但仔细一想之前袁宗皋算王府账目时,唐寅与之对着干,暗中帮自己了不少事,以其睿智岂能看不出已没法改换门庭加入袁宗皋阵营?
恨张佐和唐寅先斩后奏?
袁宗皋行礼受命。
唐伯虎几时有如此担当了?
“是。”
主张王府应保持低调,不能出风,想来不会支持……”
唐寅则表现出一副中立的态度,语气笃定:“只要是为王府的利益着想,在下并不认为袁长史会阻挠,或许还会积极出谋献策……在下愿意供兴王与袁长史驱驰,为平匪寇尽一份绵薄之力。”
张佐:“王爷最好先定下方略,再去找袁长史商议……就怕袁长史强烈反对,无法成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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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伯虎……”
他什么脾气,我知,您也知,那就是个懦弱中庸、极度保守的老儒官……
怎么说也是袁宗皋把自己引介到王府,却在关键时候找张佐商议而没有提前跟袁宗皋通气。
袁宗皋本要说什么却言又止,忍不住瞥了张佐一眼。
随后朱祐杬安排一番,袁宗皋、张佐和唐寅三人退下。
就算不胜,也要把兴王府不畏难怕事,敢跟贼寇交战的决心和勇气表出来,战局不利时大可把兵撤回州城,就不信贼匪还能攻陷城池不成?
袁宗皋不由对唐寅生出几分敬意。
“可王府上下调度,始终要听取袁长史的意见。”朱祐杬说这话,表明他已倾向于唐寅的计划,支持积极备战,主动迎敌。
来到书房门外,没了兴王制约,三人相时多少有些尴尬,袁宗皋明显感受自己是被杯葛的那个。
朱祐杬:“方略已定,下一步就是联络各方,看看是否能促成各路兵共同进退。孙子兵法曰:未谋胜,先谋败,城外王庄的老幼妇孺还是要尽快进城避祸……这就要劳烦袁长史费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