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有我们作为中间商的话,那情况就不一样了,我本来就在王府当伴读,还曾跟王府过望远镜的生意,可谓是老客,有我们当中间人,兴王府能采办到他们想要的一切货物,而你又能跟兴王府之间保持利益关系……朝中人还说不了什么……毕竟你只是在跟我生意,又没跟兴王府……”
苏熙贵再次抬手打断朱浩:“朱小当家,你的话倒也是有几分理,可问题是,你和你娘就不怕被朝廷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如果朱家跟兴王府生意,朝中人恐怕还会觉得,这是朱家趁着生意打探王府中的情报,属于“打入敌人内”,朝中那些御史言官非但不会参劾,估计还会觉得朱家人牺牲很大呢。
年初至安陆,就吃了你祖母的瘪,今日我苏某人还要折在你小子手里不成?
同样也可以为了政治利益,跟兴王府保持界限。
政治归政治,生意归生意。
苏熙贵终于松口,脸上换上和善的笑容,“咱们本有生意来往,算是……生意合作伙伴嘛,安陆一点钱粮调度的小生意,本来就不大,找本地有脸的人合作,本就互利互惠,鄙人有什么理由拒绝?
朱浩惊讶地问:“苏东主莫不是忘了我家的背景?”
朱浩笑着点点。
“苏东主,你别忙着拒绝,我跟你分析一下利弊。你看黄藩台现在只是布政使,山高皇帝远的,没人在意站在他背后的你跟什么人买卖,可当黄藩台坐上右侍郎的位子,甚至以后进一步成为尚书,你觉得你跟兴王府生意的话,不会被朝中人攻讦,说黄藩台跟地方藩王暗中勾连?”
朱浩笑:“我们是不了,但不是有苏东主你吗?名义上,是我们跟兴王府买卖,但其实我们只不过是以中间人的份,参与到苏东主跟兴王府的交易中来……个中间商,且不会赚差价那种……最重要的是,以后兴王府有什么采办的东西,找我们就行……”
以往不跟他提有关那一成利之事,他还以为年初在上夼村给朱浩的金子和银子已经把朱浩的嘴给堵上了,感情留在这儿等着他。
自相矛盾的两件事,如果有朱浩出面的话,全都可以迎刃而解。
苏熙贵开始认真跟朱浩探讨这件事的可行,想让朱浩知难而退。
仔细一想。
苏熙贵突然有种想把脑袋往桌子上撞的冲动。
“朱小当家,你要邸店生意,鄙人完全可以帮你,但你要在我跟兴王府之间的生意上……横插一杠,怎么都说不过去吧?
朱浩家是锦衣卫千,这职位看起来不高,但问题是……这锦衣卫千其实是派来监视兴王府的!
“再说了,兴王府要生意,也只会找大客商,以你和你娘的人脉资源……兴王府怕是看不上眼!”
要不怎么说苏熙贵上呢?
他想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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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摆着的事情,谁会认为朱家投靠了作为“敌人”的兴王府呢?兴王府再愚蠢,会收编一个在安陆本地监视了自己二十多年的敌对家族?
“不确定一成收益是多少吧?苏东主把账目交给我来审查一下,我这个人算账快的,不用算盘,给我纸笔,一天内就能把你一年的账目厘清……账册什么的,苏东主都带在边吧?”
苏熙贵本已想好各种理由回绝朱浩,但听了这番话,万千理由都说不出口了。
看破不说破,改而认真探讨合作的可行,这才叫真正的商人。
为了政治利益跟兴王府保持来往。
“啊!?”
朝中最不怕跟兴王府扯上关系的,估计也就是朱家吧?
朱浩这是有备而来。
猪脑子啊我!
苏熙贵又是一怔。
“也不是不可!”
朱浩无奈:“要是苏东主不想把本地生意交给我和我娘,那也没办法,要不还是按原先的契约执行,你把你官盐生意利的一成分给我……
朱浩继续:“难兴王府就很希望跟黄藩台正大光明产生联系?这对兴王府同样不利,但这年,不是官商,背后没有强大的背景,兴王府怎会与其生意呢?
冷静下来,苏熙贵重新坐下,摇哑然失笑。
“只是很多方面,估计你和你娘没多少经验……这样,鄙人把老叫上来,以后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尽问他!他以后就是你家的伙计了!”
苏熙贵:“朱小当家,你是说,不会白占我苏某人的便宜……你会跟兴王府的人说明白,是谁在背后给你供货,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