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感激，也没有喜悦，心里全都是费解。

        也不是说他们就是犯贱，而是因为他们进城本就是来学手艺，有当学徒的觉悟，再说朱浩是以东家兼师长的份出现在他们面前，可不是为了跟他们朋友的，作为师长自然要拿出威严。

        公冶菱不知该说点什么好。

        “是啊。”

        朱浩继续笑嘻嘻：“女先生教授女弟子，与她们声名无损，工坊中工赚钱养家，分担家中压力，赚的钱或许比普通力夫赚得还要多，城中大人家的小姐肯定不会来这种地方，但对于小门小来说，这样的机会……恐怕不容错过吧？”

        是不是有点扯淡？

        一旁公孙夫人问：“朱浩，你说的工坊……是你家里的工坊？”

        “东家，这……”

        公冶菱听出朱浩话中之意，急忙问：“那我以后……不用登台表演了？那……那不是让东家蒙受损失？”

        朱浩还在笑。

        三个孩子出去等，不一会儿，便把关敬迎了进来。

        我岂是一般人？

        你说的是一般情况。

        你现在突然跟我说，让我教书育人？

        朱浩，“契约满后，你不用离开，仍旧是戏班的一份子，想唱就唱，可以继续当戏班的台子，我只是额外给你找个差事，或许这边会慢慢成为你的主业……唱戏毕竟不能干一辈子嘛。”

        整啥呢？

        我自幼学唱戏，现在都快二十岁了，除了唱戏我还能干嘛？嫁人生子吗？我乐籍女还能嫁给谁？戏班的乐师？嫁过去后说是相夫教子，还不如说是继承我乐籍的工作，把技能传给下一代……

        “这不，我准备在安陆开个女学班，特地找了我师娘来授课，打算让你给她当助理，你看如何？”

，他们反而担心是不是有什么吓人的惩罚，平时喝斥上两句，他们还笑呵呵觉得心里舒坦。

        来之前，她担心朱浩是要让她去接待什么贵宾，对她的名节有损……

        公孙夫人自己就读书，自然不会跟这时代未开蒙的妇人那般认同“女子无才便是德”的观念，在她听来，朱浩的这个计划……很疯狂。

        我唱戏唱得好好的，之前是说过契约到期后不打算续签，但我也没说不打算登台表演啊，你可以给我换一种合约，让我跟关家父子那样挂靠戏班，混口饭吃就行。

        与关敬同时进来的还有一名二十岁上下的女子，正是公冶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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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冶菱苦笑着摇。

        “东家，不知您传唤，有何事？”公冶菱得到关敬传话，特地放下练功，与关敬来见朱浩。

        朱浩：“公冶姑娘，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公孙夫人……是我在王府中教习公孙先生的妻子。”

        “戏班那点收入，说实话，相对我家整营收来说……九牛一，不过是我的副业罢了。”

        两个女人相互行礼，都没摆出高高在上的姿态。

        公孙夫人也有些懵，完全不知眼前是怎么个光景。

        公冶菱瞪大眼睛，脸上充斥各种小问号。

        公孙夫人看到一个比自己似乎要年长一两岁的女子，气质不俗，心下好奇，与朱浩一起出了教室来到院中。

        公孙夫人感觉事情不会太简单。

        朱浩：“说实话，戏班中唱戏，二十岁前还好，往后会愈发困难，不如教书育人……也不让你们教男童，教女孩便可，平日教学以女学为主，没什么难度……我再把一些独门手艺教给你，你再传授给学生，如此女学学堂和工坊都可以撑起来……公冶姑娘，你不会是……想拒绝吧？”

        公冶菱一听，对方大有来，其夫君能在王府教书，想必水平很高，其自也必定出自书香门第，熟读诗书。自己不过是个乐籍女，见到此等地位的“夫人”，应该低下立在一边，连话都递不上才是。

        朱浩笑，“我家里的工坊需要人手，但不需要壮劳力，心灵手巧便可，平时都是我带的这些小家伙帮我完成一些细活，如果找几个愿意帮家里分担压力的女孩来学手艺，顺带读书识字，她们将来也有出息，不好吗？”

        “好是好，但就怕女孩家里不同意，这世俗的眼光……怕是不那么容易接受。”

        朱浩笑：“公冶姑娘，之前我不是问过你，年底契到期后作何打算吗？当时我跟你说过，我准备给你找份差事，让你在安陆本地既能生活，还有事情……不用每日陪着笑脸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