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唐寅来说，袁宗皋虽然有举荐他进王府的恩情，但始终袁宗皋慧眼如炬，有其在兴王府，兴王怎么也轮不到把自己当成号幕僚和心腹看待，心中顿时有种即将要失的失落。

        张佐笑着补充：“王爷是望子成龙，陆先生不要介意啊，有时候孩子就算揠苗助长，也不希望太落后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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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被朱浩切中另一半。

        “陛下刚回复，说是已下旨吏，酌情找人替袁长史江西按察使的职位，一旦交接完成，就返回王府。”

        今年再度出游，俨然已是王府的固定节目。

        唐寅问：“那兴王，可还有旁的事？”

        平时严厉，但觉得总把孩子关在王府里不出去，亏待了儿子，便想让朱四跟几个同学一起出去秋游。

        朱祐杬对儿子甚是疼爱。

        陆松：“说一点行不行？”

        他心说，既然跟袁宗皋上要回安陆有关，不可能只这一件事吧？不然找朱浩来作何？望远镜，望远镜，望远镜……

        一常服的朱祐杬手里拿着封书信，目光低垂，似在思考什么。

        朱祐杬望向陆松，眼神中充满赞许，“最近秋高气爽，我准备让世子跟几个孩子一起出城去游玩一番，算是增长一下见闻，陆典仗着手安排一下仪仗和护卫，若是城中有何风草动的话，也及早上报。”

        “另外。”

        只见房间里除了张佐外，并没有旁人，王府仪卫司甚至也只有陆松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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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

        “得令！”

        听到这里，唐寅和陆松心中都同时冒出一个念。

        这话的意思是说，你唐寅平时在课堂上教两种课，一边教几个孩子基本的四书五经内容，一边却在给朱浩进行科举考试培训，你让我这个当爹的怎么想？

        本王找朱浩和京泓到王府来，是给我儿子当伴读的，结果两个孩子的学习能力都比我儿子强，学业进步也更大，就算你揠苗助长，也不能让世子看上去落后人太多啊。

        ……

        果然不是跟望远镜的事有关，虽然朱浩没有说得太准确，但还是切中了跟王府人事有关这一项。

        张佐笑：“王爷，人到齐了。”

        唐寅和陆松好像打乒乓球一样，你一句我一句，目标都是朱浩，俨然是要把朱浩拷问一番。

        唐寅望向陆松，发现陆松正好看过来，四目相对，脸上都不由带着些许苦涩，或许是最近喝酒时谈到朱浩上很多不可思议的事，酒友间都觉得有必要一探究竟，然后便来了这么一番好似问的环节。

        到了王府书房。

        朱祐杬最后才把目光落在朱浩上，目光柔和：“朱浩，听闻你最近课业进步很快，唐先生和张奉正总在我面前夸赞你，本王是这么想的，明年开春本地县试，你去参加一下，若是能一举过县试的话，对世子也是一种无形的鞭策。到时他也会更加虚心向你求教学问。”

        ……

        陆松回答要比唐寅干脆许多。

        找陆松来，也是看重之前他能提前查知锦衣卫在安陆有针对兴王府的行动，意思是你陆松先提前通过关系网什么的，到城里查一下，看看锦衣卫是否有新的动向，或是有什么人对王府不利。

        毕竟一年秋天，几个孩子曾一起出去游玩吗，回王府后朱三和朱四念念不忘。

        朱祐杬笑：“是这样的，最近世子课业进步很大，本王私下里多次突击考，他都能对答如，本王希望唐先生能像对朱浩那样……开始教世子写四书文，如果他有什么不懂的地方，课余时间也可以跟朱浩请教……”

        唐寅心想：“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朱浩是怎样从一些蛛丝迹中推算到这一点的？袁长史要回来……”

        朱祐杬抬看了几人一眼，神色柔和，点点算是打过招呼，然后：“是这样的，我之前上奏朝廷，目前兴王府长史司左右长史一直空缺，希望朝廷能请张长史提前结束守制，或是让袁长史从江西回来……

必然是跟西院有关的事才会叫我去。”

        若是没有的话，便安排世子出王府秋游，连护卫的事都交给你负责。

        朱浩没好气地：“你们这是干嘛？我也是被临时叫到王府内院，最近又没我什么事，你们问我，我问谁去？难你们真以为我很神奇，什么事都可以到未卜先知吗？”

        去年的秋游活动，你得就很好。

        唐寅为了想证明朱浩的推测是错的，只希望朱祐杬能说出朱浩认为不可能的事，让唐寅心中稍微平衡一点，这会让他觉得，朱浩也不过如此，然后自己内心的挫败感就没那么强烈了。

        这下真把朱浩惹火了。

        唐寅只能这么回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