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浩此时正在教孩子们认字,唐寅则闭门作画。
如此一来,皇帝的宝座不用担心旁落,大家都可以平平安安活着,再也不用上演许多勾心斗角的戏码。
到此时,朱祐杬终于想开了。
袁宗皋从车上下来,看着眼前破败不堪的村子,也跟唐寅初来乍到时心情一样,不敢随便进村,而是在村口等人通传。
感情唐寅到乡村来教书育人?还是说这是暗示兴王府,我唐寅有心教育事业,你们想找我教导世子,算是找对人了!
孩子虽然都被家里勒令前来读书,但其实谁都不愿意抱着书本看,实在太过枯燥乏味,都是些半大的孩子,闻言都兴冲冲地跑出院子玩去了。
……
朱浩越过唐寅,上前行礼:“不是,这些都是学生收的农家子弟,没事让他们读书认字,年纪大点儿让他们学一门手艺……陆先生最近这些日子都在潜心研究学问……”
“袁长史?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这……快请进村,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唐寅心情一阵激动。
“不如这样,找个合适的地方,你与老夫喝上几杯,我有几句话想跟你细说,不知是否肯赏脸呢?”
自己师傅不好吗?
来到朱浩的实验室,没进院门就见不少孩子在摇晃脑读书。
袁宗皋摇:“不必了,车上有现成的食盒,里面六菜虽然凉了些,但只要有酒就没有问题,正好借酒言事。哪里说话都一样,便在这院里摆一张八角桌,伯虎……你可一定要如实向老夫明过往经历啊。”
唐寅看了看朱浩,意思是,还是你来拿主意吧!
唐寅惭愧:“南昌之行,让晚生看清人世百态,只有结庐而居,才是我毕生所求。之前在苏州时,也是守着草舍过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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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宗皋:“若情况属实,后续会有更多消息传来……只是在下留在兴王府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年前吏来函,说是要将在下调任它。兴王千万不要上表挽留,否则只会适得其反,让朝中以为兴王府离不开在下,更要针对……兴王不必担忧,无论在何,在下心都在兴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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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十四这天。
察言观色上,朱浩乃个中好手,及时解答了袁宗皋的疑惑,同时也绝了唐寅把自己收来的学生当成他弟子的心思。
为什么要跟这群没什么见识的孩子师兄弟?再说你唐寅以后有时间有力教导他们吗?还不是得靠我?
唐寅本想把人请到自己住,但想了想蜗居太过寒酸,不自觉就带人往朱浩的实验室走。
袁宗皋出城,此行他非常低调,只带了一辆车,没让侍卫随车保护,只是一名车夫赶车,陆松坐在车驾另一边打下手。
这场面让袁宗皋一怔。
唐寅眼下真有点洗尽铅华重新人的意思,宁王府的高床枕不要,非要到乡野来当个村夫,真亏他能沉下心。
本来唐寅要请袁宗皋进屋,可刚到门口就闻到一刺鼻的味,连忙退后,袁宗皋不明就里,笑着摆摆手:“伯虎啊,你治好了世子和郡主的病,王府不会亏待你,此番除了送来一些谢礼,还想与伱把酒言欢……
……
显然唐寅把自己当成朱浩雇佣的人,怎么说朱浩对他有“救命之恩”,朱浩把自己带到安陆,没请示过正主就随便承诺,难不是见异思迁?
相比于虚无缥缈的皇位,以及其带给兴王府的诸多麻烦,尤其是对一双儿女命的担忧,还是皇帝早点有子嗣比较好。
他跟袁宗皋相二十年,既是上司与下属,也是朋友,有时还像师徒,感情羁绊很深,朱祐杬当然相信袁宗皋并非想另谋高就。
朱祐杬感动地点了点。
叔通报有辆车造访,朱浩和唐寅一起迎出村口。
“这……都是你新收的弟子?”袁宗皋有些不可思议,觉得唐寅收这么多乡村弟子,是不是有点作?
两次进王府为世子和郡主治病后,他就在等候这一天到来。
袁宗皋让车夫留在村子外边,他与陆松一起入村。
……
“就是不知,是皇后有喜,还是后哪位娘娘有喜?”朱祐杬说此话时,脸色轻松了许多。
朱浩快步走上讲台,大声:“你们都出去玩吧……今日有贵客造访,大家先散学,回再叫你们过来认字。”
……
袁宗皋微笑点:“难得,难得。”
朱浩笑:“我这就让叔去置办一桌酒席……”
“伯虎,以你卓绝的才华,还有广播天下的名声,居然肯在这地方屈就?”袁宗皋看着沿路一栋栋低矮破败的茅草屋,连连发出感慨。
袁宗皋释然:“原来如此。”
三人一车,慢慢悠悠抵达上夼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