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东湖前往南昌北城门德胜门这段路,相对好走。
不会有人想到普通不起眼的一辆ma车里,会有宁王府的“重要人物”,而路上常在印也已将唐寅的妆化好。
朱浩没有跟唐寅对话,故此常在印也不知dao这个跟随东家上ma车的人是谁。
一直到ma车跟戏班的车队汇合,于三和常在印均回到自己的ma车上,车夫也换人后, 朱浩才跟唐寅有了交liu。
此时唐寅脸上画着油彩,shen上穿着戏服,因为这时代的南戏扮相并没有太过花里胡哨,看上去相对还算正常。
“陆先生……应该称呼你唐先生吧?我们先不论出城后去哪儿,眼下只讨论怎么出城,如果有宁王府的人追踪而来,你可不能说跟我们戏班有关系……出城时虽然戏班会给你打掩护, 被人发现你就说是混在戏班里想偷溜出城……我们也说不知何时让醉鬼混了进来……”
朱浩必须把各种可能发生的情况说清楚。
如果真有人尾随而至,将唐寅抓个现形, 那他只能尽量跟此事撇清关系,虽然这种可能xing不大。
唐寅面色沉静如水,点了点tou表示同意。
很快车队来到了城门口,或许是正月十五过去,商家逐步恢复营业,城里几chu1集市也完全放开,来往商贩增多,也有可能是今日百花洲上演连台好戏,许多住在城外的人涌进城里来看戏,进出城的人竟然在城门dong排起了长龙。
唐寅不时回tou看看来路,神情略有些焦躁:“守城门的官兵会不会仔细盘查?”
朱浩正要下ma车,闻言笑dao:“现在宁王就算有不轨之心,但他造反的准备尚不充分,城门卫本就与宁王府无关,他找个由tou收税,却没理由盘查过往行人。”
唐寅没有说话,但眉tou依然紧锁。显然他对宁王的了解要比朱浩多, 觉得宁王真有可能会在关键要隘chu1布置哨探, 王府中认识他唐寅的人不在少数,暴lou的风险依然存在!
“就算宁王真派了人来,更多是盘查进城的人,出城却不会太仔细,不然哪儿有那么多人力?你又不是独行,怕什么怕?我先下去了!”
朱浩察觉到唐寅心中的忧虑,摇tou笑了笑,下了ma车,吩咐车夫正常出城。
因为车夫不知ma车里坐的是谁,只当是朱浩刚签回来的戏子,好像关家父子那般,并没有生出疑心,自然也不会紧张,被人察觉端倪。
……
……
出城时果如朱浩所料。
一切都很顺利。
唐寅乘坐的ma车,一个官兵只是漫不经心地掀开车帘看了一眼,发现里面都是戏班用的服装daoju,还有个带妆的戏子,只当是当天唱完戏,戏班中人归心似箭,来不及换下妆容, 就没多过问。
一行出了德胜门,又往前行驶了一刻钟,背后的城墙越来越远,前方就是赣江渡口,唐寅微微松了口气。
就在这时,ma车突然停了下来。
唐寅怔了一下,掀开车帘,正想问车夫是怎么回事,就见朱浩快速跑了过来,气chuan吁吁dao:“有情况,前面好像有人堵你。”
唐寅大吃一惊。
在他看来,朱浩的计划已是天衣无feng,宁王府跟踪他的人早就被甩得不见影踪,怎么还会被人跟上?
宁王这得是多深沉的心机,或是对他有多大的怨念,才会连续派出几拨人跟着他?这下该怎么办?
“几位,不知有什么能效劳的?我等乃是外地的戏班,唱完堂会,这不正寻思着离开……要不请行個方便?”
于三鼓起勇气,上前跟来人交涉。
拦住去路的是一辆ma车,车主只带了两名青衫随从,看不出杀机,但谁知其shen后的树林里是否埋伏有人?
唐寅听到朱浩的警告,麻溜地从ma车上tiao下来,作势就准备逃往附近的渡口,找条船逃命要紧,不料前方ma车车厢打开,在一名秀气的小厮搀扶下,走下一人,虽然此人着一shen男装,却是chun红齿白,本要开溜的唐寅见到此人后,伫立当场。
朱浩就在旁边,本要装路人甲,但看到来人,心中莫名生出一种促狭。
虽然此人朱浩并不认识,却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当日在东湖派人救起唐寅的娄妃娄素珍。
在乔装成小厮的丫鬟陪伴下,来人缓缓走了过来,到了怔立当场的唐寅面前。
“唐先生,这是要离开南昌,往旁chu1吗?为何不跟素珍打声招呼再走呢?”声音婉转悦耳,再加上自称,等于告诉朱浩,这位就是宁王正妃娄素珍。
“这……”
唐寅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
他不清楚娄素珍是敌是友,但有一点明白,娄素珍能找到这里,宁王也可以,或许眼前一幕便是“先礼后兵”,娄妃先出面劝他“迷途知返”,如果不从再来ying的,强行送回城。
想到自己又要被带回宁王府,先前装疯卖傻的举动被人揭穿,宁王肯定会想到他是不想跟着一起造反,担心他xielou风声,杀人灭口的可能xing很大……
越想脸色越难看。
谷拰
娄素珍明显察觉到唐寅的不安,面带歉意:“听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