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眼神迷离。
经朱浩这一说,大汉犹豫了。
大汉感觉自己被人轻视,一提长刀,飞一跃便上了一米见方的台子,姿轻盈,可当落在戏台后,形又稳如磐石,随即抡起手上的长刀,舞得虎虎生风,而后便以他的唱腔把朱浩的词给唱出……
别说周围看热闹的,就连河对岸都能听到。
不过是最简单的的几句歌词,无须计较窦尔敦是谁,这位乃是明末清初的人物,只需要关注唱腔即可。
这段最适合武生来表现形台姿,朱浩便拿来当作考题目。
大汉点:“小当家的唱腔,与我西北边地的唱腔有异曲同工之妙,在下可以一试。”
所有人都看向朱浩,似乎只有朱浩才有资格当评判。
“小当家的好意我们心领了,只是……”
“好!”
“蓝脸的窦尔敦,盗御。
乍一开口,嗓音比之朱浩洪亮十倍有余。
眼下虽然只是个临时戏台,但朱浩手下两个戏班的人都把练功之事放下,跑到院子里看热闹,也是都知朱浩水准不低,想看看东家到底有何等才华,能以小小年岁撑起安陆一地的梨园行当。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这一段没几句,当大汉唱完,亮出形台姿,停顿伫立,一片安静,台下一个叫好的人都没有。
“好好好,不服都不行……龙班主,看来你没眼光啊,这样的好手不招揽到边,真是戏班一大损失……这彩给得值。”
朱浩问:“敢问二位,高姓大名?”
以后要是把这唱腔、唱词用到戏台上,那还不赢它个满堂彩?尤其表演者还是东家,就算唱得再差那也要叫好啊!
大汉回答:“我父子二人祖籍延绥,本是军……鄙姓关。”
朱浩笑:“别忙着拒绝,哪里表演不是表演?想扬名立万,一点冒险的勇气都没有吗?”说到这儿,他扬了扬手里的碎银子,“这钱就不当什么签约费了,只算是彩,只要你们唱得好,便可以拿走。”
没等父子二人拒绝,朱浩已自己上临时搭建的台子。
眼前这些人关系太乱,之前想加入龙班主的戏班,是看其班子不大但能排好戏,觉得有前途。
如果说之前父子二人对朱浩还有所轻视,可当听朱浩在小戏台上唱出这几句,那唱腔和形、意,可就非普通戏班中人能比。
朱浩唱完,从台上下来,笑看父子二人:“你们能唱吗?”
大汉婉拒朱浩的好意。
红脸的关公,战长沙。
否则还想不想在戏班混了?
朱浩:“不用太大,这样吧,就搭个八仙桌大小的台子,武戏不但要看功夫,还要看唱腔,我来清唱一段,请二位仿照我的唱腔跟着唱,顺带摆出形台姿……以你们自己的方式,你们看如何?”
朱浩上台,摆开一个武生的架子,但仅仅只是备个形而已。
……
此时父子二人虽然知朱浩是东家,却依然有离开的想法。
朱浩:“我先唱,你们听着,让两个戏班的人个见证!”
那大汉才上前行礼:“龙班主,不知这位小当家是……?”
他手上功夫更是不得了,一边唱一边耍大刀,尤其唱到“红脸的关公战长沙”时,更是没来由气势大涨,让人感觉如果他手上真的是关公的青龙偃月刀,挥舞之下必定能斩下敌人十个八个首级。
朱浩恍然。
朱浩作为戏班东家,戏本是他写的,之前的唱腔也是他教的,但他真没有登台表演过。
难怪唱到关公的分格外有型,延绥镇,妥妥的陕北秦腔发源地,又是关家人,唱到祖宗的好戏,能不卖力吗?
朱浩会心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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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浩不是那种喜欢耍赖之人,人家唱得就是好,给点碎银子争取收到手下事,何乐而不为呢?
龙班主:“他才是真正的东家,你进他的班子,比进我这草台班子强多了。”
于三在旁提醒:“你上去唱,可是要拿出武生的派,只是嘴上轻飘飘唱两句那就没趣了!”
京剧本来就糅合了很多地方戏曲,其中高亢的分就来自于秦腔,这大汉一听就从中找到西北唱腔,说明戏路对上了。
口中唱:
分属两个戏班,听起来就不是一伙的,你怎么称呼他为东家呢?
黑脸的张飞……叫喳喳……”
可眼下的混乱局面却让大汉觉得,这种内构架不清不楚的班子,毫无前途可言。
眼见大汉从戏台上下,朱浩把碎银子奉上,大汉却没有上收下。
对行走天下的街卖艺人来说,钱财是最可靠,能傍且带来稳定生活的好东西。
常在印恭敬问:“东家,台子怎么搭?”
……
围观的两个戏班的人当然拍手称赞。
黄脸的典韦,白脸的曹,
此时几人来到隔院,于三已进去招呼常在印带人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