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一旁的县丞都看不下去。
之前朱万简还觉得自己能应付场面事,但现在刚遇挫便暴本。
居然还有脸问我弟弟有没有子嗣?
刘家其实不用朱万简说,光看衙差的反应就能看出一丝端倪。
刘家等候半晌,见朱万简气冲冲出来,急忙上前问询:“二老爷,田宅过之事……”
衙差都有些不屑,这箱子并没多沉,就算没打开看,也大概猜到里面没啥值钱玩意儿。
这次京钟宽不再客气。
说罢,刘家便要去赶车。
“人跑了!或去偷汉子了!田宅地契也被她带跑了!朱家是怕本属于亡弟的财物,被外人窃走,这才来官府办理过!”
你还真当我对本地情况一无所知?
朱万简一拍桌子,起怒斥:“姓京的,你什么意思?莫非不给我朱家面子?”
我弟弟的家产,凭什么要让他儿子继承?明明应该是我这个兄弟继承啊!
“哦。”
“二老爷,其实就是跟县衙通个气,县衙若是不肯相帮,找坊老乡老把话说清楚,三夫人都携子潜逃了,过本是顺理成章的事情……您何必要跟知县老爷过不去?咱还是赶紧回去跟老夫人禀报,寻找补救之法!”
京钟宽也不怒,笑盈盈:“给不给面子,咱也要照规矩办事,要么有契,要么乡老坊老一起前来个公正,要是各方都觉得妥当,那本县也不会横加干涉……只是现在一切手续都没有,让本县来为朱家出,恐怕不合适吧?
朱万简越发不耐烦了,信口胡诌,一点都不知什么叫家丑不可外扬,愣是编造弟弟遗孀的劣迹,横加污蔑。
旁边县丞走过来,本要把契约拿去办理,京钟宽却了个“暂停”的手势,转好奇问:“朱乡老,这宅子好像是忠义将军家的,不知忠义将军……”
伱锦衣卫名再大,那也是虚的,我一个只干半任的代理知县怕你个球!
朱万简怒:“那个知县不识好歹,回定要给他点颜色瞧瞧!”
朱万简态度转而变得冷漠:“舍弟他的确没有子嗣,那孩子指不定是野种,我朱家才不会认呢。”
朱万简听了县丞的话,有些恼羞成怒。
……
县丞提醒:“朱二老爷,县尊进城当日,就曾去拜会朱三夫人,对于朱三夫人的家境状况了如指掌。”
“本县前任……申知县的经历,本县也有耳闻,朱乡老不会是想让本县步他后尘吧?来人,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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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时,县衙里出来两名衙差,愣是将朱万简刚才派人送进去的两口箱子又给搬了出来。
京钟宽惊讶地问:“可为何本县听说,忠义将军不但有子嗣,名字叫朱浩,且有遗孀需要抚恤……”
朱万简:“舍弟没有子嗣,可怜啊可怜……”
京钟宽:“既没有契约,还是找乡老坊老主,本县不好干涉地方事务,否则外人以为本县帮人窃夺孤儿寡母财货,于官声不利……朱乡老,请回吧!”
随后朱万简就被吏员和衙差“请”出县衙大门。
抬进去的时候是四个人抬的,出来时候只需要两个人用手抱着就行。
朱万简笑呵呵:“乃是舍弟。”
县丞又听不下去,向京钟宽解释:“朱三夫人平时待人接物很是平和,在街坊中多有贤名。”
朱万简顿时出一种“一看你就不知情”的浮夸表情,眯着眼把侧向一边,用余光瞥向京钟宽:“没有的事,京知县从何听来的言蜚语?我家的事,能不比阁下清楚?”
……
京钟宽其实想说的是我儿子跟朱浩一起在王府读书,每次回来都听他提及朱浩,最近儿子还提出让朱浩进县衙来读书……
面的地址更觉得熟悉……这不就是自己进城第一天前去拜访过的儿子同窗朱浩家的铺子?
京钟宽点了点,脸上出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冷笑,继续装糊涂,“忠义将军为国捐躯,朝廷特赐予田宅奖励,难是他没子嗣传承,所以朱家要将其收回?”
这架势……
就算你朱家不使绊子,我仕途也不会顺当,给我多少好让我给你当出鸟?
这就是欺负京钟宽不是本地人,以为京钟宽不知朱家内恩怨纠葛,纯属欺生。
京钟宽一听就分辨出朱家到底是什么货色,笑了笑:“朱家恩怨,本县不加干涉,但既然明面上有子嗣,那就得尊重原主的意愿……不知是朱三夫人同意将田宅转回到朱家,还是朱浩本人?过籍契约可有带来?”
感情姓京的早就知我弟弟有儿子,故意呛我是吧?
他用可悲复可怜的眼神望向朱万简,好似挑衅一般:你怎么给他颜色瞧?
朱万简正觉得颜面扫地,需要找个地方找补,闻言手一挥:“要回你回,老子还有别的事,以后进县衙这种破事……谁爱进谁进,老子还不干了呢!”
朱万简一听,心中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