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忠冷冷地瞥了朱浩一眼,转往楼梯口方向去了,轻飘飘留下两个字:“随便。”
“这……”
赫然是林百。
……
朱浩:“张奉正,今天我们到底要去见什么人?”
此人穿着宽松的袍,后跟着个一劲装的护卫……
朱浩仍旧端坐在那儿。
朱浩真想一口唾沫啐在对方脸上。
张佐看了看朱浩,若眼前这位真是兴王世子,他肯定不会答应,兴王就世子一个宝贝疙瘩,出了事没人能承担责任。
张佐此番带的人不多,除了朱浩和陆松外,只有少量随从。
张忠一来,说话的声音很大,可惜是公鸭嗓,沙哑刺耳。
朱浩正要起,却被张佐一把按回座位上:“不必惊动世子,陆典仗,照看好世子。”
到了一酒肆,连个门匾都没有,上到二楼正好对着王府方向,另一侧还能看到书场的位置,周围一片开阔地,风景不错。
屋子。
京泓惊讶:“这是……好华贵的衣服,王府赏你的?”
他现在要进入角色,冒充的是兴王唯一的儿子,不需要跟一个太监行见面礼,此时只需端坐在那儿便可。
或许是太监与生俱来的刁钻刻薄,今日又是太监与太监相会,张佐兴奋过,居然拿他来开涮。
本来是张佐代表兴王府,以东主的份请张忠吃饭,张忠上来就说明,他要单独请兴王世子赴宴,不许兴王府的人随行。
“哎呀,要么怎么说世子一表人才呢?看看……这衣服简直是为您量定制,走出去谁敢说不是世子?”
那就怎么样都可以,悉听尊便!
一个是自己在王府的卧底,另外一个则是朱家安排在王府的内应……却没人提前通知说今天王府会找人假扮世子。
张佐装出一副恭敬的样子:“回世子的话,今日要去见的乃御监张忠张公公,他可是豹房的红人,世子或许不知豹房为何地,那是……天下英汇聚之所。”
“这就是兴王世子?”
可为了打消张佐的怀疑,他还是要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护卫必须得随同,王爷出来前一再吩咐,不能让世子有丝毫损伤,请张公公谅。”
张佐虽是王府奉正,地位也算尊崇,但在张忠面前只是个小人物,毕恭毕敬:“正是。”
……
陆松眼神闪烁,带着一丝回避,不敢跟林百对视,而林百看过来的目光中明显带着震怒。
过了一会儿,张佐的笑声传来,在他引领下,一名材高大,面色白净,却一脸凶相的中年男子顺着楼梯上来。
但若是个假的……
张佐安排好座位,让朱浩坐下来等候,而他和陆松站在一旁。
京泓跟陆炳都去上课了,朱浩还坐在榻边,一袭世子常服加,看起来锦衣华服,就像待嫁新娘,却没有新娘子的忐忑不安,反而带着一些促狭,等着去见那位京师来的大人物。
而后张佐下楼迎接。
张佐没有袁宗皋那么深的城府,但说话的口气更让人觉得欠揍。
第二天清早。
……
朱浩:“你以为是什么好事吗?还是少问由,明天我不去上课,若是公孙先生问及……你就说我家里有事吧。”
张忠见朱浩不为所动,甚至连目光都不往自己上瞄,脸色更显凶戾,却在等候半晌后,主动上前,拱手弯腰:“咱家张某,见过兴王世子殿下。”
见到林百,脸色最先变化的是陆松。
张佐显得很为难。
过了许久,楼下有动静。
一直等到日上三竿,王府奉正张佐前来,后跟着陆松和两名侍卫。
“区区扈从而已,不值一提!”张佐恭敬回。
张忠这才直起子,目光中有些气恼,觉得兴王世子没把自己当回事,自尊心受损。
权力场上,忠厚老实的人是不存在的!
也不是乘坐车,而是步行。
朱浩仍旧没拿正眼看人,扬着下巴,朗声:“免礼吧。”
张忠瞥了眼陆松,问一旁的林百:“这位是……”
“世子,该启程了,若是您有何不明白之,尽早问,到了地方后不要多说话,即便被人咄咄问,也只等咱家替您回话便可。”
陆松赶紧抱拳行礼,没有说什么。
作为一个太监,还是皇帝跟前得势的太监,最在意别人对自己的态度。
就豹房那污秽之地还天下英汇聚之所,之前怎么没觉得张佐如此虚伪?还是怪自己太过“年轻”,之前他观察张佐跟京钟宽交时表现出的谦恭有礼,还以为是个本份人,谁知是这么个货色。
“行吧,咱家在他另设一宴,不想有外人在场,世子……请。”
张忠瞪了他一眼,问:“有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