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娘先一步迈进铺子,四下看了看,没有去柜台,只是往一旁摆着的椅子走去,施施然坐下,似并无喧宾夺主之意。
朱万简也很不爽:“昨儿是谁让我去官府检举?祸事明明是你老太太惹下的,让我背黑锅不算,还摆臭脸?”
“唉,本想接你们回家享福,孙儿也可蒙学,但既然你们不肯,那就安心留在城里。老三媳妇,以后有了余钱,一定记
朱嘉氏带着儿子和刘家从县衙出来。
朱万简一听,瞬间来气:“都是那婆娘耍诈,居然提供假消息,这是要翻天啊看这次不把她活剥了娘,你一定要给我出气!”
朱嘉氏挥挥手:“老告辞,我儿,走了。”
此时米铺刚开门不久,朱娘正在柜台后打理账目,一看朱嘉氏亲临,赶紧迎到门口:“娘,您怎来了?儿媳未及远迎”
“娘,您跟那个姓苏的说了什么?咱就这么走了?不怕官府回找麻烦?”朱万简依然纠结官府是否会秋后算账。
先礼后兵。
朱浩当然不愿意给一个一再陷害自家母子的老妇人下跪,正踌躇间,却见朱嘉氏一摆手:“别在意这些繁文缛节我孙儿大了,聪明伶俐,有娘在边不虞被亏待,祖母的也放心。”
朱嘉氏未搭理他,面色阴晴不定。
苏熙贵没好气地:“就是友好沟通了一下以后生意场上的事。这朱老夫人于算计,苏某自愧不如!”
苏熙贵面色阴沉,望着朱嘉氏的背影,冷笑:“小小安陆竟是藏龙卧虎之地,看来以后买卖得尽量避开!哼!”
“没事,就是刚去了一趟县衙,顺过来看看。”朱嘉氏态度温和。
朱嘉氏迈着优雅的步子远去,声音从牢门外传来:“朱家从不过问地方事务,黄藩台前途似锦,或也不在意些许言蜚语吧。”
苏熙贵咬着牙,没有任何表示。
第一眼印象,老妇人花白发整齐绾髻,斜插一枚梅花簪,慈眉善目,角带笑,态度谦和却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地方官府他不怕。
“小浩,快过来给祖母磕。”
宋县丞本要阻拦,却见苏熙贵慢腾腾从牢门口迈步出来。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朱家老太太。
日上三竿。
至走绝路,那有什么法子?”
朱浩本在后面设计适合在湖广丘陵地区晒盐的盐池,听到前面有动静,赶紧出来。
一行人杀气腾腾来到朱娘的米铺。
朱嘉氏瞥了他一眼,“若我朱家连这点面子都没有,如何在安陆立足?多余的话不必说了,与为娘去一趟老三家的铺子。”
但若跟锦衣卫,尤其还是能跟上面通上话的锦衣卫交恶,那事情可就大条了。
“等等,茅厕在哪儿?”
朱嘉氏有言在先,我们上报时绝对不会如实说,而是要“编排”一番,苏熙贵再会买卖,也不敢拿姐夫黄瓒的政治前途当赌注。
朱嘉氏的意思很明显。
宋县丞神情紧张地盯着牢门口,见朱嘉氏现,不知里边发生了什么,急忙凑过来,大有征询之意。
我们朱家是不是小人不重要,是你着我们走绝路,那就鱼死网破吧!
“苏苏先生,不知刚才朱老夫人跟您说了什么?”宋县丞好奇心大起,陪着苏熙贵前往县衙后院时忍不住出言问询。
朱万简闻言愣了一下,但迅即跟上,免得真被官府拿下,问个诬告之罪。
说完朱嘉氏也不回直接出了牢门。
朱嘉氏从牢房出来。
“苏苏先生,您您可算出来了,我家知县已备下压惊宴,静候入席。”宋县丞急忙过去恭维。
朱娘招呼。
她没上车,沉着脸往南走,车自觉跟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