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浩，话是这么说，但就怕经此一事后，咱彻底不成生意了……”

        这跟自掘坟墓何异？

        朱娘点：“好。”

        ……

        看似解决眼前的麻烦，但同时也得罪苏熙贵和城中所有盐商，更跟朱家交恶。

        朱浩：“娘，咱都被到绝路上了，还担心那么多干嘛？咱能晒出好盐，必定有销路……娘，你先去休息，等事情过去孩儿再说下一步计划！”

        人家要见的是你儿子，你这个当娘的要越俎代庖说客？连县令出都不能把事情给圆了，你居然要强出？

        说到这里朱娘有些不解：“小浩，你怎就认定族里会派人去官府报案？”

        李姨娘不解地问：“夫人，究竟是怎生一回事？”

        ……

        申理一想也是，这位老太太的丈夫虽然卧病在床，但好歹是世袭的锦衣卫千，据说跟当今天子关系匪浅，就算藩台也要给几分面子吧？

        申理急忙：“来人，给老夫人引路。”

        “娘，朱家无视亲情，一再欺负咱孤儿寡母，什么事情不出来？我不是故意贬低他们，在我看来，为了谋夺父亲留下的产业，他们更卑鄙的事也得出……娘不是说了，朱家现在缺钱到京师打点吗？”

        朱嘉氏郑重：“犬子误信他人，引发县州衙所跟黄藩台亲眷发生误会，老前来，是希望能把事情说清楚……不知那位苏东主现在何？”

        朱浩见旁边人都看着自己母子，急忙挣脱开，抱拳向周遭深施一礼：“仲叔，今天之事辛苦诸位了，可能惹了一点麻烦，不过咱买的是官盐，官府不能不讲理……诸位先回去吧，今天的辛苦钱不少给……娘，我看不如就开双倍吧。”

        申理闻声往外面看去，本以为来的是朱万简，不料一眼便看到昂首而至的朱嘉氏，他上任长寿县时，曾拜会过当地善长仁翁，朱家作为锦衣卫千之家，他当然前去拜会过。

        外面的人很快散去。

        县衙内乱成一团。

        ……

        ……

        朱娘满面忧色。

        朱浩把朱娘接进铺子，门板隔上，这才拉着母亲的手问讯：“娘，计划成功了？”

        仲叔等人可不知朱浩计划，在被官差拿下后，魂都快吓没了，现在巴不得早些回去跟家人团聚。

        朱浩轻轻拍了拍朱娘的后背，“娘，担惊受怕一天，你累坏了吧，早些歇息。”

        朱浩关心的并不是这个，“娘，那黄藩台的小舅子苏东主，现在人在何？”

        大堂里，申理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走来走去，宋县丞也是坐立难安，这次他看走眼，同样背负责任，这时县衙大门传来声响，他侧望去，立即惊喜：“县尊，人请来了。”

        朱浩：“那明日诸位直接到柜台来领钱，今晚先回家安歇，毕竟这么晚了。”

        “还关在县衙大牢……他不肯就这么出来，说非把祸首元凶拎出来不可，我出牢门时听到里面传来声响，知县老爷一个劲儿认错，却未得宽宥。”

        朱浩笑了笑，“娘，我们跟苏东主正经生意，也是受害者。至于朱家那边，就说我们也不知对方真实份……朱家自个儿都没搞清楚，凭什么认为我们能知晓？当时境况，谁都以为他们是私盐贩子，连官府的人都看走眼，能怪到我们上？”

        “老半截入土，别无长物，仅剩一点人脉，希望能帮到申知县。”朱嘉氏解释。

        朱万简脸色漆黑，因为官差上门一副拿人问罪的架势，要不是朱嘉氏，他现在或许就枷锁加了。

        朱娘：“我是按照小浩说的，在家族会议时说咱买的是私盐，不想今晚去买盐，官府的人真出现，还把我们给抓起来……后来是州府那边来人，让把我们放了。”

        别说申理不理解，连一旁的宋县丞也十分惊讶。

        朱嘉氏点点：“那就劳烦引路吧。”

        朱娘有些不安：“小浩，咱这样得罪苏东主不说，家里边也不好交待……回官府找朱家麻烦，你祖母责怪咱怎么办？”

        “朱老夫人，您怎亲自驾临？有失远迎。”申理正焦烂额，见到朱嘉氏前来，更觉疼。

        她鬓角凌乱，衣衫上沾染了些泥土，看上去狼狈不堪，却无暇顾及形象。

        申理几次屈尊进入牢房，都快给苏熙贵跪下求情了，屁用没有，实在没办法了，他只能派人去朱家“请”人。

        “嗯。”

为一个妇人家，被人抓回城带进县衙，还在阴冷的牢房里走了一遭，出来有种再世为人的感觉。

        旭日东升。

        “朱老夫人，您……”

        申理苦恼：“还在牢里，怎么劝说都不肯出来，非说要把元凶……在下没有问责朱二爷的意思，只想请来当面解释清楚。”

        昏黄的桐油灯下，朱娘面色坚毅地点点。

        清晨。

        祸是你们惹出来的，事到临不能袖手吧？

        本不十分确定，但看朱万简缩缩脑地跟在老太太后，便明白对方份。

        说到这里，朱娘犹自惊魂未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