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见过一枝春,只是听师兄说起过,那是一柄并不出奇的宝剑,剑上干干净净,没有传闻中的花纹,不过是在剑柄上雕刻了一朵桃花,不会发光,没有血腥味,更没有什么血的能力,沾了血迹也还是要的。
“你去睡就好。”师兄好脾气地应和。
他也不记得桃花剑。
“你既想,去便是了。”
“没有师兄抱着我睡不着。”他一扬眉。
他也附和地拍了两下,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
“他们都说桃花剑没死,我想去看看。”
离开虞岭已半月有余了,他拖着师兄,一路上吵吵闹闹,主要是师兄看着他吵吵闹闹,来了谣言最盛的杭城。
无语,“咱们啥时候有了藏剑的宝楼了?”他轻轻靠住师兄的臂膀,低声私语。
不过是……
师兄便听话的点。“好。”
“啪!”说书先生拍下醒木,在座的客人这才回过神来,满堂喝彩。
他便无声的笑,靠着师兄没再挪开,师兄也没理他。
“不过先说好了,你要是不听话我才不给你花钱。”他得意洋洋地笑着。
“师兄我们下山吧。”以往还能盖弥彰的待着,可眼下桃花剑和一枝春的消息在江湖上传得沸沸扬扬,他们在这山上,都快要没有容之地了。
“啧。”他收了收笑脸,“这是师叔资助我们的。师叔还说,不回来也行的。”
正巧茶楼上开了新本的桃花剑,他们又没个想去的地方,便留下听了听。
他们二人这两日听途说了不少消息,有说桃花剑早就尸骨无存的,也有说桃花剑隐遁山林的,而那名剑一枝春,更是被传得神乎其神,就连关于其剑的描述都千奇百怪,乱七八糟的。
“师兄说过不会丢下我的,我也不能丢下师兄。”他正色。
【小碗跟好师兄,师父很快就回来了。】
想听听所谓世人眼里的桃花剑是个什么模样。
茶楼外春雨细细绵绵地下着,湖中升起了漉漉的白雾,悄然无声地弥散开来,岸边的行人或是打着伞,或是着细雨匆匆而过,瞧着都是有去的。
反正这个径路宗早就一塌糊涂了。
“上回书刚说到这桃花剑无情无义地残害了掌门夫人,你说这女子,若是眼睛不放亮些,命都不知几时就丢了。夫人死后,你说他害怕么?其实也怕啊,他勾搭了掌门夫人,还害了他人命,掌门岂能饶了他,他左思右想,若等着掌门来杀他,倒不如先下手为强。嘶,可这掌门的功夫可是不低啊,打不过若白白送了命却也不妥,电光火石间,他便想起了那柄神兵利,那可是掌门大婚时,桃花谷的赠礼,传说这名剑一枝春可是削铁如泥的宝贝,有此物傍,便是掌门将来寻他麻烦,也得掂量掂量不是……”
说书先生在上面灿莲花唾沫横飞,他却忍不住笑了一下,所幸并无人注意,只有坐在旁的师兄扫了他一眼,抬手将他茶杯填满了。
也不知是这些日子听了太多关于桃花剑的事,他在梦里,依稀回想起了什么,但他看不清那人的脸,想要伸手去抓,也只是抓了个空。
他愣坐了一会儿,伸手想要额上的汗,却被冰凉的手冻得瑟缩了一下,掀开床帐才发
师兄沉默片刻,“随你吧。”
不像他,只会在二楼听书喝茶嗑瓜子。
今日听的,已然足够了。
师兄狐疑地看了他一会儿,“你偷师叔的钱了?”
“名剑自不是像集市里摆摊卖菜,随意摆放,但桃花剑在门派中可是首位的师兄,那藏剑的宝楼自是不知来过多少次,这里面的机关消息更是烂熟于心……且看那名剑一枝春,便摆在了供桌之上,桃花剑借着那窗外的月光,蹑手蹑脚,越靠越近……”
师叔若不是为了他们这几个弟子,只怕早就离开了。
“……这厢边掌门才瞧见了夫人冰冷的尸首,正是脸色煞白,震惊万分,便听得门外匆匆脚步声来,边来还边喊着,‘师父!那宝楼里的一枝春不见了!’”
“我们先去吃饭吧。”
师兄没说话,只是抓了一把瓜子放进了他手里。
突然就有底气了!
师兄瞥了他一眼,没有理会。
不然师叔也不会让他俩来守大门。
他立刻嬉笑脸起来,“那师兄我们下了山就别回来了。”
“下山你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