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慊肯定很恨她吧，她想。

        她心中暗暗发誓，宋承娣只要敢出现在她的视线中，那么这一辈子也别想离开了。

        宋慊略作诧异地看了她眼，顾湘笑着朝她单眨眼，宋慊眯了下眼，默默收回了目光，低解锁了手机，起去了阳台。

        宋慊嗤笑一声，：“你什么时候也揣着明白装糊涂了，刚还不是帮我灌她的酒吗？”

        某个灰扑扑的县城里，宋承娣了通红的眼角，默默地吃完面前的面条。她感觉吃什么都是苦的，碗中的面条闲了淡了她也不知。

        宋承娣用手背抹去泪水，不停地安自己，时间证明宋慊离了她，照样能过得很好。

        阳台的风很大，北京的冬天很冷，散了火锅蒸腾起来的热气，宋慊点开温寒手机的通讯录，果不其然，有一个没有备注却常往来的号码。

        宋慊细不可闻地哀叹一声，盯着那个号码片刻，将它记在脑袋里，最后才拨出去。

        话落，宋承娣刹那顿在原地，面前是遍布霉点和布满油渍的灶台。只听电话那的人又重复：“我想你。”

        两人走后，这空的房间只剩下一桌的狼藉，和一如既往的冷清，宋慊没有急着收拾，坐在沙发上抽烟，零点，外灯火通明，鼻尖沾染淡淡的茉莉花香，就当是宋承娣在她边了。

        “想干嘛呢，我是醉了，但也没傻。”

        “我想你。”

        宋慊将手机放回原地，三人也吃得差不多了，顾湘打电话让司机来接。

        宋慊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拿过温寒的手机，正准备打开屏幕，顾湘：“密码131546。”

        顾湘轻笑出声，松开她的手，朝后一仰，靠着椅背上，双眼里满是戏谑，“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么喜欢玩心眼。”

        “滴”的一声，电话被挂断，宋慊依旧握着耳边的手机，终于，她感到冷。

醉得差不多了，便伸手去拿温寒放在桌上的手机，就在快要碰到的时候，她的手腕却被顾湘握住了。

        宋慊哽，心中说不出的感受，她握紧了手机，一时没接的上话。她坚持了八年，不就是为了这一刻吗？

        这么多年，哪怕她如今居高位，仍旧查不到宋承娣的踪迹，这中间没有其他人从中作祟是万万不可能的，当年宋承娣能在她的眼底下溜走，就能有人在她的眼底下藏人。

        东躲西藏了那么久，活得像个老鼠，想着时间一长，宋慊会不会将自己淡忘了，可现在再次听见宋慊的声音，她才提醒自己，怎么能忘记那刻骨铭心的几年。

        宋慊看着她，顾湘双眼迷离，角微勾，手也没力气，拼力保持着最后一分清醒。

        宋慊缓缓呼出一口温热的气，眼眶有些热，在宋承娣离开的八年中，她好像彻彻底底学会了泪，魂牵梦绕般的思恋如洪般裹挟着她走到今天。

        听这边没有动静，宋承娣疑惑地喊温寒的名字。

        其实她想告诉宋承娣，这八年来的日日夜夜，她没有一天不恨她，恨她的不告而别，恨她的狠心，可是话到嘴边，却化成了想念。

        宋承娣一直没说话，宋慊能听到听筒传来的、带着哭腔的呼声。

        她听见自己的声线有些抖。

        铃声响了很久，对面才接听，同她现在一样，那边的环境也是沉寂冷清，只听那她朝思暮想，带着浅淡笑意的声音从听筒传来，“温寒，新年快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