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老侯爷猛地一拍桌子：“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知不知什么叫祸从口出？随口一句大不敬的言论，许是就会连累侯府满门抄斩？日后，你需慎言慎行！今日你口出妄言，罚你抄写十遍家规，你服不服？”

        林熹没有力气推开她的手，只能被她半抱半扶。

        “荒诞！可笑！这是什么律令？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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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侯爷一点也不怕：“你在病中，许是不知，大元去年新定制了律令：妻虽亡没,      所有资财及婢,      妻家并不得追理。”

        可刚才看到她眼底有生机，又是真心的觉得好。

        她生生被这个人出了泪：“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这句属于引用。

        周氏：“好弟妹，嫂嫂并不知你这般排斥，早知，嫂嫂绝对不会让林思住进去的，刚才嫂嫂已经吩咐下去，重新为林思置办宅子，最多一天，一定教林思立刻出去！”

        一个人活着是为了什么？荣华富贵，锦衣玉食？

        “真要计较起来，你娘给你留下的钱财，你也得分林思一份。莫要再闹了！”

        孱弱的，陌生的宅院，彼时她连起床的力气都没有，真的是万念俱灰。她没被押进侯府之前，她有难以抵达的目标，有毁天灭地的信念。可这些都毁在眼前这个人手里。

        老侯爷沉默，他对林熹的心思从来都是矛盾，听说她重病，他内心深偶尔也闪过“这样也好”的想法。

        “妻虽亡没,      所有资财及婢,      妻家并不得追理。”

        “不服！不服！不服！”她犹如困兽般上前，挥手扫落书桌上的笔墨，砚台，茶盏。

        林熹走的时候没有带走那张宅契。

        老侯爷沉声劝：“新律确实对女子过于苛刻，可我等既是大元子民，那么就应该服从它。”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林熹骤然站起，整个人燃着熊熊怒火：“这般不公，凭什么是服从？为什么不是推翻它！

        “活过爹这个岁数，可以大言不惭的说一句，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还多，熹儿，你的心思，爹可以猜到一二，可是爹可以告诉你，不可能！何不如放开怀抱？你已入侯府两年，试问这两年，府中可有慢待你一分？只要日后你继续安分守己，爹向你保证，在爹有生之年，你绝对是荣华富贵，锦衣玉食。”

        ―――――

        两个人，一个站着，一个坐着，遥遥对峙。

        林熹虚无的笑笑：“不用了。”

        一地的狼藉。

        书房外守着忐忑不安的周氏，一看到林熹佝偻的影，便冲了过来：“吓死我了弟妹，你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