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墨皱眉撇开他,“我今日没胃口尝什么花笺糕点,你自拿了去享用。”
思来想去决定不再纠结啸风如何想如何,是对是错,只告诉他一句“我不怕你”便足以。
她家中落时,亲人四散不知下落,没成想在这金陵竟兜兜转转遇上,胭脂姑娘思妹心切却不好随意出来相聚,便托人给青砚捎了小包物事,青砚拣了那里的点心分与我尝尝,就是这个样式!
他笑叹一声,不回答却还反问他,这丫也太信不过他,怎的就觉着自己就是逛花楼的人?但看着她吃飞醋还是喜大于怨,想着心情大好,眉宇间略带喜色逗她,“你觉着从哪里来?听着你是认得这酥?”
前日金陵花魁巡街,正巧我和青砚跟着家去布坊挑样子,我们正在布坊二楼茶见看花车过去,青砚瞧着一花娘好面善,求了外门上阿旺给倚翠阁牵线递信,来回查对才知,那阁里的胭脂姑娘竟是青砚的亲姐姐!
红墨平日就不会弯弯绕,这会儿认出啸风拿着花楼物事更是拈酸带醋,哼得一声,“你也说了,有文人巴巴为它作诗,定是矜贵无比,我这起子不知的俗人,哪能想到是给个糕饼作诗,还以为是作给哪个牌姑娘的!”说着抬脚绕了他旁就要走。
啸风受她嗔怪只觉踏实无比,她对他一如既往。他心内雀跃笑眯眯着上前,“数日未见,你可还好?住得习惯么?如今齐府确实难进,我好容易得了机会来瞧你,给你拿了好东西,你且尝尝再去忙。”
啸风听她这话,还有什么牌姑娘,哪里有不懂,红墨这是认出倚翠阁的物事才生闷气,心下着急,怕真给她走了,让她闷着气离开,可是万万不能,直捉了她胳膊,“怎了这是?你不说,我便一直捉着你!”
啸风见她脸色不对,揣度她心情不佳,更一个劲儿用吃食讨好她。“好红墨,你尝尝这酥,很是难得,吃了保你什么烦闷都散了,这金陵的文人还有专门赞它的诗句曰,玉来盘底碎,雪到口边销。赞它巧细腻,凉渗齿,甜适口。我特拿来给你。快试试。”
红墨直子一个,现下也不遮掩,气得小嘴叭叭竹筒倒豆子一般言语起来,“哼,你当我成日在齐府里,没得享用外面的福,告诉你也知,这金陵第一酥我也是尝过的。
红墨只盼着他不别扭则已,没料到这人不知哪搭错,这般殷勤热切,一时间让她不太习惯,还未转过神儿,便瞧了他打开油纸,内里是几块雕花酥致点心,虽挤碎了一些边角,但还是不掩美。
可她却瞬间小脸一垮,旁的点心也就罢了,这倚翠阁的玫瑰酥她可是印象深刻,此酥饼形似饱满麦穗,色如皓月,更是酥不散,上还起了美人凭栏花样,青砚说这雕细琢的手法是别的地方是不出的,此乃金陵倚翠阁一绝,普通人便是有钱也买不到,须得是倚翠阁持花笺的贵客才能享用。
啸风听这话阴阳怪气,忍不住挡了她去路问,“你怎知这酥要花笺?”
你既在花楼吃喝了,何必又巴巴打包回来给我?!”
天猛地当场撞见杀人,脑中空白,一时不知如何应对。坐轿往齐府的路上她就后悔了,自己如何那般不淡定,啸风这人本就别扭,见她吓成那个样子,不知又该如何自毁自厌,红墨不知他这些年杀了多少人,了多少恶事,她不会劝他,更没法为他开脱。
红墨见他犟起来,这在齐府花园里,保不齐就来往个人,拉拉扯扯不像样子,撅了嘴没好气,“你先别拉扯我,我倒是像问问你,你这酥哪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