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晚见他没有动作，心里一慌，忙：“您放心用，我洗得很干净的。”

        “谢谢。”梁屿琛朝她微微颔首，程晚又垂下了脑袋。

        “梁先生，这个床单被套是我昨天在商场买了新的，洗干净换上的。”

        “你们先。”她低眉顺眼地答，李立群一气憋在肚子里，也不好再说什么。

        窗没有关，此时风着百叶帘，一下下晃着。

        “李律师，梁先生。”女孩倒是乖巧，叫了人以后，又跑回里屋去了。

        梁屿琛环顾四周，方方正正的的客厅，白墙中央挂了一个晶电视，左手侧是几个通的大柜子，右侧是几扇窗。他坐下后，看到面前茶几的玻璃得反光，只摆放着电视遥控和一盒餐巾纸，布艺沙发也是纤尘不染。

        前几天陈律师吩咐他跟这位贵客的时候，他习惯地准备为他预定那所几千一晚的商务酒店，却被告知客人想住在城中村的老房子里。

        从程晚他们住的这一座再往里走，能看到一个厨房，还有两个房间，一个小一些，程晚的女儿就在里面，正在台灯下写作业，然后是主卧，房门关着。再往外走就到了一个很大的天井，严鸿波在这里加盖了一个卫生间，然后再穿过一个小长廊，才到了主屋。

        李立群立就把行李箱往里拖。

        李立群临走前，梁屿琛习惯地要掏钱包付小费，一下子想起自己在何，手一下子停滞在半空中。

        “你老公什么时候回来啊？”

        这好像是他母亲的房间，他隐约记得窗边的梳妆台。

        “我现在需要休息。”梁屿琛简明扼要。

        “那怎么行。”李立群差点就从沙发上站起来了。

        “啊，”李立群怔愣片刻，“噢噢，好的好的。”

        程晚憋得脸通红，梁屿琛不免觉得有些好笑。

        两天前，他找了专业的清洁团队过来，把那座久无人烟的旧房屋打扫了一番。

        “啧......”李立群翻了个白眼，还想说什么，可是程晚这时候递了块儿巾过来。

        他喜欢整洁干净的人。

晚的视线不免又和梁屿琛撞上，她控制不住地颤了一下。

        “等我和严鸿波约好，再和您一起详谈。”

        于是在程晚将茶端上来的时候，他很难得的对她出一个笑。

        梁屿琛的外公詹甫源生前一直住在这里，他的母亲也在这里住到了二十多岁，与他的父亲结婚后才离开。

        李立群一走，屋子里只剩了梁屿琛和程晚两个人，程晚不由地感到更紧张，压不敢抬。

        “那个，严太太，”他看向程晚，“主屋那边都弄好了吧？”

        主屋和外屋之间没有锁，是连通的，梁屿琛把那扇厚重的木门推开，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个宽敞的客厅，比程晚那一座的客厅大起码三倍，采光也更好，即便是阴雨天，屋内也并不昏暗。家不多，只有一套看着就质量上乘的红木家，一张藤制的摇椅，还供奉着观音和神主牌位。

        他感觉神经又舒缓一些。

        “可能，可能要到晚上。”她缩了缩脖子，答。

        “可以了，辛苦你了。”

        “嗯。”

        “好，谢谢。”

        梁屿琛摸着那干净柔的巾，指尖摩挲几下，有些微。

        其实这位梁先生并没有什么，甚至还替她解围，可是她就是莫名地对他产生了恐惧。就如同白兔见了狼、麻雀见了鹰的自然生理反应，这种畏惧刻在了基因里。

        只是这笑容对于他是展示友好，程晚却心惊胆战。

        “嗯。”梁屿琛看了她一眼，用巾了发。见她局促得都快把自己下咬破了，便对李立群说：“你先回去吧，不用在这里陪我。”

        “就这里吧。”他淡淡开口。

        还好这时候李立群开口了。

        “嗯，”程晚点，“你们放心，詹大爷的东西一件都没有丢，有些零零碎碎的我都先收好了。”

        “你们先坐，”她仍是局促，慌乱地摆摆手，让他们在沙发上坐下。“我给你们倒茶。”

        客厅左侧是一个面积很大的厨房，但因为没人使用，所以并没有什么厨。右侧一个走廊连接剩余的房间，他步履不停，路过第一个房间的时候，瞥了一眼，有一些尘封的记忆似乎在开启。

        “你可以回去了，不用在这里。”

        “这里有三个房间，请问您要住哪里？”程晚在他左后侧，声音轻柔地问。

        此刻他嘴角一勾，程晚都感觉到了侵略。

        片刻的沉默后，两人同时开口。